萧问阙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叹息一声,勾了勾唇角,“你已经长大了,都会反驳我了。”
萧元谨红着脸低下头,“儿臣不敢。”
“做都做了,别说什么敢不敢的。”萧问阙随意挥挥手,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看向萧元谨,意味深长道:“改日父皇便定个日子,好让你们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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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成了婚,就是大人了,行事也应更加沉稳,要友爱手足,爱护妻子,学会如何做一个丈夫。”
萧元谨眸光微动,起身躬身行礼,恭敬应道:“是。”
“回去吧,早些歇息。”
萧元谨退下,萧问阙指尖在桌上轻点片刻,才逐渐敛眸,面上的沉思消失。
第二日,萧问阙得知楼风吟没走,便将人叫来一起用膳,当然,同桌的还有萧元谨萧元英和永乐,就是几个孩子一起。
而在这桌上,萧问阙看得更明白,萧元谨行事严谨,对弟妹都有照顾,且都很体贴,虽然萧元英并不领情。
但对楼风吟……
不能说没有照顾,也不能说不体贴,反而是过于体贴,会和楼风吟说哪样食物不能多吃,容易积食,说哪样东西多吃身体会不适,见到楼风吟动一道菜过了三次,就会出声提醒,还会亲自给楼风吟布菜,但都是不合他口味的。
萧元谨倒也并未强迫,如果楼风吟不吃,或者不听他的,他顶多微微蹙一下眉,也并未多说什么。
可这样的“体贴”,本身就极容易让人烦躁。
且他是太子,更是楼风吟的未来夫君,若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心中真能半点意见也无?
萧问阙自己都不信。
他也不知今日是否是萧元谨故意在他面前的表演,但萧元谨对楼风吟有所不满,是一定的,所以楼风吟如今不喜进宫,也是有原因的,谁会待在一个总提醒自己哪里不对,总挑自己刺的人身边呢?
萧问阙将一切不着痕迹尽收眼底,面上什么也没说,饭后关心了几人几句,便把他们打走了。
几日后,萧问阙让钦天监挑好了成婚的日子,就在年底,那时楼风吟也刚刚出孝,婚事看上去急了点,但想想这都订婚六七年了,倒也不算太急。
婚事的日子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道公布成婚日期的圣旨中,还附上了一条差点将朝臣惊得跳起的事。
皇帝不仅给太子和楼风吟的婚事定好了时间,还在圣旨上对楼风吟大夸特夸,说他有贤后典范。
萧问阙是没有皇后的,他早年也曾订过亲,那还是太祖在打天下时期,多动荡,定亲的那家人原也是个书香世家,却在太祖打败仗式微时反水,婚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后来一直没挑中合心意的人家,要么身份不够要么立场不对,要么人家都是冲着太祖来的,想进的是太祖的后院,萧问阙渐渐不耐烦婚事,一心想打仗,后来在太祖和太祖的原配妻子,也就是萧问阙的生母的做主下,纳了几房妾室,生育子嗣。
他仅有的两子一女,严格上来说都是庶出。
他说的贤后,只能是太祖之妻,他的母亲。
夸楼风吟有他母亲的风范,只能说是他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那后面的话,便不仅仅如此了。
夸了楼风吟后,皇帝还夸了楼家血脉和风骨,称未来的子孙有楼家血脉乃皇家之幸。
替太子誓,三十无子方才纳妾,楼风吟若有子,便是太孙。
此圣旨一出,别说是朝臣,连太子都想找萧问阙。
然而萧问阙此时却在见另一个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当事人。
楼风吟本是拿着圣旨来找萧问阙,萧问阙却亲自将它又还给了他。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江山本就是楼家和萧家一起打下来的,当年就和你爹说过,将来让两家结亲,生的孩子便是未来继承人,现在不过是完成誓约罢了。”
太子之事,他不好多说,他无法护楼风吟一辈子,太子看上去也并未做什么,他这回责备了太子,将来成了婚,太子还给楼风吟,他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