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盡燃那時還不愛說話,不出聲地直勾勾看著,她忙著照顧別人,也就忽略了他。
過了不到三天,那小男孩剛痊癒,6盡燃毫無預兆突然病倒,高燒燒得意識不清,清瘦身體蜷成一團,小臉煞白。
她送他去醫院,他迷濛中抓住她的手指,小心放在自己滾燙的額頭上,水淋淋望著她,輕聲央求:「也摸摸我,行嗎。」
從那以後,6盡燃好像迷上生病,小病小痛都來找她,讓她貼貼額頭,直到某次她意外撞見他故意在外面淋雨,她嚴厲凶他的同時,才隱約意識到,他太需求她的關心了,寧願受罪,也想有理由挨在她身邊,纏著她親近。
盛檀手指沾了一下6盡燃的額頭就作勢挪開,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又按了回去,酒染的嗓子泫然欲泣:「太輕了,摸不出來,你再重一點。」
沒騙人,他摸著是真的發燒了。
估計前些天雨夾雪的勁兒剛被醉酒帶出來,一塊兒爆發的。
盛檀這次實打實覆上去,揉了揉他:「喝了多少?」
「數不清……好像一瓶紅酒。」
「以前喝過嗎?」
6盡燃搖頭,發梢有些硬,毛絨絨的觸感,恰到好處戳刺著她。
盛檀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自己逞強,我可沒讓你這么喝,醉了還得賴著讓我照顧。」
6盡燃貼著她,鼻息要化了:「不用照顧,是我自願喝的,怕你身體受不了,你看我,能拍戲,劇本已經背好了,還能喝酒,對你有用的,你……別整天扔下我不管了,行不行。」
一聲一聲抓著人心。
盛檀很難形容感受,又酸澀又得逞的快意,分裂而容易讓人沉溺,時刻提醒著她是個利己且沒心的壞人。
壞就壞吧。
盛檀不肯給出明確回答,正好車到了小區里,她不像演員那樣被大眾熟悉,還戴了口罩,用不著躲躲藏藏,坦然下了車。
腳一落地,盛檀踩到一塊半圓的堅果殼,本來是能站好的,但某些念頭電光火石出現,她腿稍稍一軟,身體就跟著歪了一下。
冬夜的風蕭瑟刺骨,路上結著一層凹凸的薄冰。
盛檀被風吹著,纖細腰身清晰凸顯,長發也亂了,襯著清冷精緻的臉,紅唇像白瓷上一滴鮮血,因為快摔倒的動作,顯出很少見的嫵媚。
一雙手如她所想地從後面扶上來,她被半圈進男生的臂彎里。
車安靜開走,小區里這個時間點沒有別人,只有她和6盡燃。
盛檀本意是想讓6盡燃攙一下,她再順勢靠一靠他,氣氛才對。
沒想到他加緊幾步繞過她,直接在她面前背對著半蹲下去,流線漂亮的脊背對她敞開:「姐姐,你上來。」
這倒是……親密。
但似乎曖昧不足。
「幹什麼,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