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吹了太久的風,他的唇和這寒涼的冬日一樣,沒有絲毫溫度,他攫奪的姿態又太過強硬,一切都彰顯著不容拒絕。
胸口的起伏逐漸劇烈,抵死纏綿的吻掠奪了姜嬈的呼吸,胸腔缺少鮮的空氣,讓人的思緒也變得遲鈍,五感六識卻清晰起來。
她忘了自己身在高處,也忘了這裡是皇宮,只是一味地跟著他,任由他碾嚙她唇舌,予取予奪。
衣衫半解,在這隆冬時節,樹頂時不時漏下雪籽,落在她滾燙的肌膚。
涼意一觸即消散,她不覺得冷,只有他掌心的熱遊走在她腰間和身前。
「咦,什麼動靜?」
宮道上忽然有腳步靠近。
聽見說話聲,姜嬈猛地回過神,身體裡燒著的火瞬間熄滅,整個人僵著,一動也不敢動。
「哪有什麼動靜,你聽錯了吧?」另一人答道。
姜嬈透過樹葉的縫隙往下看,依稀看到了兩個小太監的身影,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她忽然想起在唐城過中秋的時候。
她收回目光,看他。
齊曕將人放到桌上,小公主一雙細細的腿卻緊緊纏著他的腰,不肯鬆開。
*
益安宮。
要是被人看見堂堂監國長公主和人夜半在樹上卿卿我我,她還要不要面子了!
分明是羞惱的控告,偏生嗓音綿綿軟軟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只誘得人心癢。
巡宮的侍衛恰好經過,聽見動靜,猶豫著要不要進內查看。
但他到底極為克制,外頭兩名侍衛並未聽見。
朦朧的月色中,他眉梢似是愉悅地向下壓了壓,她還沒來得及弄明白,他修長的指捻了捻。
她看著他走近,細長的眉隨著他的腳步靠近一點一點擰起來,等人到了跟前,氣呼呼問:「侯爺去哪兒了!」她聲音還帶著點嬌,「侯爺出去也不說一聲,我睡得這麼沉,萬一有別人進來了怎麼辦……」
他笑著撥弄她被風吹得凌亂的發:「好了,沒人了。」
那時在船上也險些被人發現,她緊張又不安,抗拒著,羞恥著。
「齊曕……」她在懷裡悶悶出聲,咬牙切齒的,「你太欺負人了!」
可方才,她怎麼著了魔似的,什麼抗拒羞恥都沒有了。
薄唇再次壓上來,頂開她的齒,將她軟軟的舌擒住,輾轉啃嚙。
「是……是夜鷹吧……」
齊曕轉過屏風,進了內殿,看見姜嬈已經坐了起來,他腳步慢了一瞬:「醒了?」
「嬈嬈學壞了。」齊曕將香汗涔涔的人兒從桌上撈起來抱到身上,嗓音沉啞晦暗,「做了壞事,可是要受罰的。」
睡得太晚,她倦怠地打了個哈欠,想伸個懶腰清醒清醒。剛一動,冬意的微涼就鑽進了絨毯里,她倒真的清醒了幾分。
她翻了個身,眯著眼習慣性地去抱身側的人,然而手摸索過去,卻抓了個空。
姜嬈將臉埋在齊曕懷裡,不肯露頭。
姜嬈一下子睜開眼,看向床榻外側。
昏暗中,樹上忽地窸窣作響。
「你聽錯了吧,陛下為了長公主空置這益安宮,除了白日打掃的侍女,任何人不准入內,誰敢到這裡來。」
「什麼聲音!」剛要離開的兩名小太監受了驚嚇似的,齊刷刷回過頭。
月色下,男人笑得溫柔又邪氣,他極慢極慢地靠近她,兩人隔著不過一指之距,他故意拉長靠近她的過程,讓她猝然加快的緊張心跳,每一下躍動都清晰無比。
疼痛是細微的,她勉強能忍住聲音。
——齊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