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站在側窗下,低聲稟報他剛得到的消息:「二公子,宮裡那位已經死了,我們的人動的手,沒給他和別人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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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辭舟點點頭,並未應聲,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心腹思忖片刻,又道:「清河侯府怕是撐不住了,二公子不如現在出手,勸大公子將人獻給帝,這樣,她也能少受些苦。她若承了您的情,以後在帝身邊,您就多了一雙眼睛。」
孟辭舟笑起來,清潤的嗓音夾雜著些許無奈:「你以為她這麼好掌控?齊曕昏睡,她能帶人撐這麼久,已經叫我很意外了。」孟辭舟垂眸,「還不到時候,等她萬念俱灰之時,再出手相助吧。」
說罷,他放下帘子,不辨情緒的眉眼消失於簾後。
*
「公主!」
利箭離弦,倚春急忙飛撲到姜嬈身前,要將她擋住推開,下一刻,她的胳膊卻被人拽住,溫軟的觸感,力道卻大得驚人。
一箭長影射過,等倚春回過神,只見一縷烏黑的髮絲飄飄然落下,而姜嬈和她,都安然無恙。
倚春心口砰砰直跳,愣愣地抬眼看向姜嬈,只見女子哪怕被利箭劃斷髮絲,依舊笑得溫婉,彷彿方才用力拽她的人不是她,她不慌不忙問門外的人:「怎麼,將軍惱羞成怒了?」
孟軒楓沒想到姜嬈能躲開這一箭,且還能朝他笑出來,被人說中,胸口一團怒火登時燒得更旺,他從身側人手裡又奪了三支箭,雙眼因為急怒,泛出些許紅。
然而,不等他搭上弦,眾人只聽得一聲破空之聲,一促急厲的影從垂花門裡飛射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那疾影直直朝著孟軒楓的眉心射去,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孟軒楓反應過來要躲開的時候,已經為時晚矣。
「啊!」
一聲驚呼,血從孟軒楓右眼裡汩汩涌了出來,而插進他眼裡的那支箭,正是方才他射出去的那一支。
外院頓時亂作一團。
姜嬈怔了下,想到什麼,遲疑著轉過頭看。
青石板的長徑上,男人長身而立,連日的臥病讓他的面容銷鑠了幾分,五官顯得愈發深邃,鋒利分明,但他笑著,眉梢陰鷙褪去,溫柔成一汪春水。
「侯爺……」姜嬈喃喃出聲。
她再沒有心思管門口的玄武軍,也來不及思考齊曕怎麼忽然就好了,只在確認那人是齊曕的瞬間,便徑直朝著他奔過去。
越來越近,人已近在眼前,姜嬈險些撲進齊曕懷裡,然而,三五步外她看清他蒼白的臉色,腳步便猛地慢了下來。
「侯爺……」她有些怔愣,他臉色實在太差了。
「嬈嬈。」齊曕笑,朝她伸出一隻手。
姜嬈忙上前兩步,將那隻骨骼分明的、同樣蒼白的手牢牢握住。牽住他的手,是溫熱的,她慢慢松出一口氣。
「走。」齊曕聲音很輕,和牽她手的力道一樣,「我們去啟徽閣。」
墨雲和馮邑一起去了二門,馮邑給府中人分發了一些毒粉和解毒的葯,又放出了毒煙和毒蟲,而孟軒楓的右眼被齊曕射中,為了止血也耽誤了不少工夫。
趁著爭取來的這一小會兒時機,齊曕一行人順利到了啟徽閣,還沒等進院子裡,走在姜嬈前頭半步的齊曕忽然脫了力似的,整個人陡然朝前栽倒下去。
姜嬈幾乎是立馬上前,嬌小的身量擋去齊曕面前,用單薄的脊背抵住了齊曕的胸膛,免得他摔倒。
「侯爺,你、你還沒好是不是……」姜嬈偏過頭,壓在背上的重量讓她動作僵硬,看不見齊曕的面容。
「無礙。」齊曕的聲音很平靜,可他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姜嬈撐著他,此刻馮邑不在,說什麼都是無用,她不再問,喚了聲「赤風」,屋裡找密道的人聞聲便出來了。
赤風看見齊曕無力地靠在姜嬈背上,面露急色,連忙要上前攙扶,齊曕卻是道:「不用。」
他自己緩和了片刻,姜嬈感覺背上的重量輕了些,回頭看他,他臉色更白了。
齊曕看姜嬈一眼,她眼裡的擔憂掩不住,他心下一暖,想笑,又迫於處境,只短暫地勾了下唇角讓她安心,隨即便看向院內,簡短道:「去靜室,有密道。」
果然有密道。
可姜嬈這會兒卻無心想這個,齊曕看起來搖搖欲墜,她緊張無措,甚至連靜室里的秘密,她也一併忘了。
「侯爺,慢些。」姜嬈攙著齊曕往靜室走,沒察覺到他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