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扶了一把桌面,身子幾乎搖搖欲墜,她捏了捏袖子裡的黃皮紙,到底只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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暉麗殿。
夷安長公主斜倚在軟榻上,閉目小憩。前後三四個婢子圍著她,錘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門外響起一陣快而穩的腳步聲,她睜開眼,進來一個女使,低頭朝她稟道:「崔韶舞將人帶來了。」
夷安長公主抬眼看向殿外,已經過了酉時,暮色將至,空氣中瀰漫著的雨後的青草芬香已經散盡,風卻依舊是溼潤的,沁涼入骨。
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她道:「給那姓崔的賞些銀子,至於那個姜嬈…時辰尚早,就讓她自個兒在外頭候著。」
「是。」女使轉身。出門的間隙,還能聽見殿中人鄙夷的聲音。
「一個卑賤的亡國奴,真當自己還是公主?要不是仗著幾分姿容,子慕哥哥定不會為她說半句話。」
一盞茶,一炷香,一個時辰……
姜嬈不知自己在夜風中站了多久,直至天幕徹底黑沉,裡頭才傳話讓她進去。抬腿的時候似乎骨頭都僵固了,邁步的同時,落針可聞的院子裡響起「咔噠」一聲脆響。
女使忍不住瞥了一眼姜嬈的臉色,卻見她神色平淡,並無一絲一毫的變化。
殿內,夷安長公主正在吃糕點,見姜嬈進門,她使了個眼色,婢子連忙捧著凈帕站到她身側,她扔下糕點,捻了捻指尖,嘖嘖兩聲。
「長公主,姜嬈服侍長公主凈手。」這是夷安慣用折辱人的法子,姜嬈已經習以為常,接過凈帕,充當起夷安的婢女。
夷安抬著手,不等姜嬈擦拭完,餘光瞥見她的手竟比自己的還要白嫩,登時臉色一變,手狠狠一甩!
濡濕的凈帕被揮落在地,姜嬈也被甩得後退了兩步,可她蹙眉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恭順地俯身彎腰,去撿地上的帕子。
「你倒懂事。」夷安冷笑了聲,下巴點了點桌上一碟全然未動的糕點,指了一個女使道,「明華公主這麼懂事,這碟糕點賞她了。」
心底莫名湧起一股不安,姜嬈低聲婉拒:「長公主,能服侍您是姜嬈的福氣,姜嬈當不起您的賞賜。」
「哼!」夷安笑意愈冷,女使也宛如沒聽見姜嬈的話似的,端著糕點疾步上前。
姜嬈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碟糕點,最終硬生生被塞進了她口中,而幾乎在吞下最後一口的同時,她渾身乏力,竟有種地轉天旋的暈眩之感。
昏頭昏腦之際,她已然聽不清周圍的聲音,只曉得自己被幾個人架著,走了長長的路,似乎要將她送去什麼地方。
她沒有力氣掙扎,也沒有力氣呼救,而就算呼救,誰敢為了她一個亡國公主對抗夷安?
最糟糕的是,她發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渾身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迫切地渴望觸及冰涼。
帷幕層層,燭火幢幢。
後背猛地撞上什麼東西,姜嬈痛哼了一聲,她竭力睜眼去分辨,搖晃的虛影中,隱約感知到自己是被扔在了床榻之上。
身上彷彿有無數雙手在遊走撕扯,片刻後,她的身體感覺到一股涼意,但只是一瞬,很快她再次熱得難以抑制。
耳邊恍惚有人在說話。
「…袖子…什麼…畫的…殿…」話音斷斷續續,她已經無法捕捉完整,可即便如此,她也隱隱反應過來。
是袖子裡的黃皮紙。
強烈的恐懼和驚慌漫上心頭,她用盡最後一絲神志,想辯解些什麼,可藥力蠻橫,她吐出的只有不堪入耳的嬌哼。
女使見姜嬈面色潮紅地昏睡過去,將手中的黃皮紙隨手扔在了榻上:「她畫這路線圖是想尋去干德殿勾引陛下吧,呵,可惜啊,沒這機會了。」
同伴將人身上最後一件裡衣剝落,露出一副雪白的胴體,拍了拍手,笑道:「之前有個宮女爬了永沐殿的床,還沒得逞就被清河侯割了舌頭送去了宮外妓館,據說在外頭只挨了三天人就沒了。」
她走開幾步,將香爐點上:「這回有長公主「相助」,事後清河侯清醒發覺被人算計,定扒了這小賤人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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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下章曕曕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