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柔更觉得这事不成:“她给了傅舜这么大的难堪,傅舜心里肯定都恨死了她。你却找一个如此相似她的美人再送给傅舜,难道傅舜不会觉得你幽州侯是故意嘲讽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八?说不定他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这张脸了。”
梁立烜十分淡然地对赵观柔摆了摆手:“观柔,那咱们就打个赌,我就说傅舜一定会要她的。我若是赢了,你要用……”
那时他们还正恩爱,他将她抱坐在腿上,修长的食指轻轻划过观柔形状优美的嫣红唇瓣,眸中一片晦暗,意味不明。
观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意图,羞恼之下猛地拍开了他的手。
三个月后,那美人果真没死,还成了傅舜身边的第一宠姬,傅舜爱她爱得如珠似宝,要颗星星还顺带送个月亮的那种。
赵观柔拜服。
那晚,梁立烜一边在她身上索取自己赌赢了的报酬,一边和她解释起了其中的缘由,“男人都是下作货色。”
他一边扣着她的后脑,一边哑声道,
“林氏在傅舜式微之时抛弃他,同旁人私奔。作为一个男人,傅舜自然有建功立业在妻子面前炫耀功绩的欲望,他想看着从前那个瞧不起他的女人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这才能给他快感。何况,他本来也喜欢林氏的那张脸。”
“但是谁料林氏那般决绝地撞墙自尽,至死也没再跟傅舜说过半句话,傅舜心里这根刺,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拔下来过。如今我们送他一个这般肖似林氏的年轻美人,他就算心里隐隐担心她对自己不忠,可还是要碰的。”
“有这样年轻娇艳的一张脸的美人,楚楚可怜地跪在他脚边,求着他庇佑自己,求着他宠爱……你说他心里爽不爽?自是会让他觉得是当年的林氏陪伴在他身边了,他在林氏身上没找到的快感,在旁人身上照养能弥补回来。谁能拒绝?”
观柔还是有些不解:“可是……”
梁立烜说:“观柔,你别把男人想得多高洁。女人被自己厌恶的男人碰了,便会恶心得几欲寻死。但是男人是没有这种观念的。就算是自己万般嫌弃憎恶的女人、即便是暗娼营妓,他们嘴上再嫌弃,只要脱光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碰的。你懂么?”
*
观柔拢了拢自己的长,坐在铜镜前收回了思绪。
当日在江都,便是因为想到了梁立烜曾经和她说得这些话,才让她下定决心要再度入宫的。
梁立烜厌恶曾经的自己,幽州侯赵夫人,临了的那段日子里,他一直在逼自己承认不贞之罪,逼着自己和他认罪受罚,但是观柔心性高傲,宁死也不肯认下这无中生有的罪名。
那么梁立烜心里的那跟刺,是不是也从未拔下来过呢?
他那般地想看自己跪下认错,可是梁侯夫人至死也没满足他的心愿,让他得到快感。
那好,现在她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因为只有在梁立烜的身边,她才能有机会再见到女儿。
梁立烜会要她的。
他既然可以如此推测傅舜的心理,焉知他自己就不是这样的想法?
他不会允许赵氏女在落选之后顶着赵观柔的那张脸嫁给别的男人,夜夜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他对那张脸还有些欲望,尤其是占有欲,他想看着赵氏女代替当年的赵观柔跪在他脚边苦苦哀求庇佑。
略坐了片刻,宋嫄华见观柔还坐在那里,便叫了她两声,唤她上床歇息了。
观柔浅笑着应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