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怕在这房中,藏着什么谋害人的东西她不知道,毕竟少有人设暗格于梳妆台中,而她又是时常接触的,万一被人下了压胜之术,岂不是招来祸患。
可是他又忘了,越苏本就是极聪慧的,常接触梳妆台有什么秘密,她怎会现不了。
“是傅明朗的信吗?”
越苏愣了神,试探着看他的眼色,当中并无愠怒。
她才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很快补充道:“都是些普通的信件,相互问候而已。”
“既然是普通的信件,那我不能看看?许是信普通,心意不普通?”
“殿下。。。。。。”越苏说,“你没现,你这话里,藏着一股酸味吗?”
嬴琅神色变了变,别过脸去。
“如果殿下非要看,那可不许生气。”越苏道。
“好,不生气。”
他既然迟了那么多年才认识她,本就该承受迟到的痛苦。
傅明朗又如何,现在二人已经再无关系,别说是以前情意绵绵,就算是他曾经得到过越苏的偏待,最后,还不是尝了分离之苦。
他才是陪她到最后的人。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傅明朗喜用诗词,每每写信,都是以诗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更别提他所用诗词字字珠玑,情真意切,读之不禁忧愁倍生,感人情怀,仿佛那思念之情已经难抑到要迸。
嬴琅仿佛看到从前冷淡的越苏,在月光下品味书信,倾诉情肠,对窗遥望的情景,一对有情人,短暂别离,情思绵长,恨不得立刻奔去相见。
她对他那么冷漠,就算他要求她写些书信,得到的也不过是简短的问候和清冷的回应。
可是傅明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她满是甜蜜的话语,让他如何能不在乎。
越苏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圆圆的眼睛忐忑不安望着他。
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被抹去,双眼似乎多了几分血色和浮冰。
目光之中,凝聚着肃杀阴沉的气息,眼底有暗涌波涛,面上仍在竭力克制,可是越苏没有错过他脸上难掩的狂风骤雨,似乎立刻就要压制不住。
“殿下。。。。。。”
入了魔障之中许久,直到听到越苏熟悉软腻的声音,嬴琅如梦初醒。
他惊讶地看向自己握住她的手,已经是红了一圈,泛着苍白。
可她什么也没说。
嬴琅慌张撤回了自己的手:“对不起。。。。。。”
越苏摇头:“我没事的。”
“殿下。。。。。。你生气了吗?”
越苏白皙的脸庞犹如雪瓷般清透,双瞳灿然柔和,泛着淡淡的流光溢彩,眼眸闪动,此时正带着几分疑惑和担忧。
“我。。。。。。”嬴琅不知怎么说。
他是怎么也狠不下心对她说上半句重话的。
可映入眼帘的文字,却像凿山的斧头,一下一下,剜心割肉般,要凿开他的身体般猛烈疼痛,撕碎了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