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起身去寻找手机,终于在她的包包里翻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给手机充上电,人还没走开两步,就传来阵阵震动铃声,她身子僵了僵。最终走过去,是秦伯言的来电。
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勇气滑开接听键,直到震动消失,她才回过神来。还没放下手机,又来了一通,还是秦伯言的。
她终究还是不够心狠,还是想知道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滑开接听键,就传来秦伯言焦急的声音,“哎呀,我的小祖宗啊!总算接电话了!萧小姐,你快过来吧,你再不过来,我怕我担不起!”
萧子墨还是艰涩问出了口:“是有什么事吗?”
秦伯言还未开口,就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飘进来,他磁性的声带中夹杂着虚弱。
“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给我挂了!”
“好好好,我的祖宗!明明就爱得遍体鳞伤,还要逞强。”
“你说谁逞强?她说不爱就不爱了,我为什么还要难过!她以为她是谁啊!”
“您就别再折腾自己了,您再折腾下去,不止您这条命不保,连我这条小命都要跟着搭进去。来……您在沙这边坐会。别喝酒了,我去给您倒一杯热水,别再动了!我才刚给你包扎好手……还有你的头,可别再撞到了,再出血我就只能把你送医院了……”
萧子墨这头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挂掉电话,听到他手受伤、头也受伤,她就心痛无比,抓住手机的关节都变白了。一只手捂着嘴,愣是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水来了,快,喝一口。这里……陈董,您别再乱跑了,您到底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的刺!我要重新找回我的刺!我要重新做回一只刺猬!我不要再做她的奴仆了!不要再臣服于她的脚下……”
“哪来的刺啊?您只要板着一张脸,就是活生生的刺猬,谁还敢靠近你啊!”
“现在我的刺丢了!萧子墨!你把我的刺还给我!呜呜呜……”
“我的老祖宗啊!您就消停一会吧,来,趟下,静静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哈!不就失个恋吗?至于连命都搭上吗?”
“你说谁失恋呢?老子没有被甩!要甩也是老子甩人!我现在就要去找她!凭什么她说不爱就不爱了……”
“陈董……您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见萧小姐啊!您至少也要先把身体养好了,才有底气去找她理论啊……”
“对,我要先把身体养好,再狠狠把姓汤的揍一顿!连我的女人都敢抢!我看他是嫌命长,看我怎么一只手把他撂倒!”
“是是是!您老最厉害了,根本不需要一只手,一根手指头就能打倒他……”
“没错,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头,使出六脉神剑就可以了……”
“还六脉神剑呢!哎,好了,躺好了赶紧睡……”
听着那边传来的阵阵呼噜声,她才放下心来,轻轻挂掉了电话。
起身后,走进浴室,将水开得哗哗响,蹲在洒水器下,哭得一塌糊涂。
“陈彦,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只要你活着,一切就都值得了。分手的痛苦只是一时的,你一定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这些呓语仿佛就是她的强心剂,是她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从浴室出来后,萧子墨换了身衣服就和汤浩宇一起回正大公司,今天她是来跟徐依琳做最后交接工作,也是到这天,同事们才知道她要走了。
王喜杰昨晚很晚才被秦伯言通知可以回去休息,今天一大早就来公司等候。萧子墨见到他时,脚步僵了一下,随之跟他说:“小王,以后你不用再来这里了,今天是我在正大公司最后一天上班。我已经和你们陈董……分手了。”
萧子墨艰难地吐出最后三个字,才径直走进公司。
同事从她的面上看不到任何波澜,她默默地和依琳做着最后交接工作,将电脑上的资料能的都给她。又把罗总签过的辞职批准信交到财务经理手上。下午清理了工位,跟同事们做了最后告别。来到安子宁办公室时,在她门口驻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进去。
王喜杰等在门口,没有陈彦的批准,他不敢擅离职守。他伸手要接过萧子墨的箱子,说:“萧小姐,我来吧?”
萧子墨还没回答,汤浩宇就径直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箱子,道:“我来送她。”
在汤浩宇刚按下电梯时,安子宁跑了出来,萧子墨抬头望向她,张开嘴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愣是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安子宁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注视,最后停留在萧子墨的脸上,“你和陈彦……分手了?你们俩在一起了?”
萧子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我是和陈彦分手了,但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汤浩宇抢了话,“电梯来了,走吧!”
他站在电梯门边,挡住电梯门,等她进去。
她深深望了一眼安子宁,似乎在跟她做着最后的道别。
在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安子宁的话还是幽幽传了进来:“如果你是为了和汤浩宇在一起而跟陈彦分手,如果你最终选择了汤浩宇,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闭上干涩的眼皮,有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他空出一只手,掏出手帕将她的眼泪拭去。
他早上在住所楼下商店买了十条手帕,随身带了几条在身上,最近她总是那么轻易地落泪,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陪在她身边,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
汤浩宇送她回公寓后,才返回公司。他急着赶回去是为了赶快与新来的企划总监做好交接工作,他想尽快到她身边陪她。她承受着太多的压力,尽管他现在还不十分清楚陈晓冉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但隐约可以察觉应该是威胁她离开陈彦,而能让她离开的,恐怕就是以陈彦的性命相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