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稚雀不适极了,猛地跑开,撑着墙呕吐不止。
世上怎会有这种事?
怎么能有这种事?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还好吗?”
“不好。”
稚雀出声,现自己哭了。
她捂着脸,问燕叙,“少爷,你见识多,这种事经常遇到吗?”
“还是不常见,只有二老爷在干这种坏事?”
燕叙静默片刻,有点后悔让稚雀看见那一幕,可他并不能护她一世,他总会有死有出意外的时候,“……世上比这更恶心的事都有。”
那就是很多,稚雀有点崩溃,“不能杀了他们吗?难道只要手里有点权势就能草菅人命,随意玩弄他人吗?”
“天下不是已经太平了吗?圣上不是英明神武吗?朝堂不是精明强干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嚣张到窗户都不关,少爷,我们报官吧。”
这回换来更久的沉默,稚雀蹙眉,抹了一下眼泪,看向燕叙。
燕叙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那田文忠是何许人吗?此人素有贤名,凡遇天灾人祸,总会出钱出力,若有官员落难,若不是太严重,他都会帮助一二,在圣上跟前,很得信任。”
他不过六品锦衣卫百户,听起来威风,其实不过是太子的家臣,他的一切都仰仗着太子。
这样的事他只能上报太子,但他又很清楚,这田文忠背后牵连甚多,太子也不一定会动。
“奴婢明白了,少爷你也动不了他。”稚雀一阵失落,整个人恹恹的,“也是,救了有什么用呢,救回来,那些女子也没了清白,会被人指指点点,这辈子都毁了,对少爷来说,对朝堂上那些大官来说,即便是救了,也是没有价值的。”
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严苛。
也是如此弃如草芥。
稚雀此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日后离开燕府,没了燕府庇护,还能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吗?
若是有人对她起坏心,她又孤身一人,岂不是轻易叫人害了?
所以,飞莺、燕幼清、白清清这些人才会卯足了劲往上爬,因为越往上才有不被吃掉的可能。
所以,安稳日子等同于任人宰割,不择手段向上爬才是真理吗?
稚雀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去了生气一般。
燕叙皱眉,心底一瞬慌乱,扶住稚雀的肩膀,“稚雀,看着我。”
稚雀抬起头,泪眼朦胧里,充斥着燕叙的担心。
“规矩是人定的,所谓清白也是人定的,没那么重要。”
稚雀一愣。
清白,没那么重要吗?
那为什么世人那么看重呢?
“清白,不过是一种为了山河安稳而有的压制,天地君亲师是,礼义廉耻亦是,这些对或不对的东西加在一起,才能组成一个相对安稳的世道。”
“世道本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若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他人的命运,自己手里便要有权。”
“有权?”
稚雀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