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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個以平民之身入學的人就在眼前，楚晉話中的促狹之意再明顯不過。

沈孟枝不由微蜷手指，面上卻不為所動：&1dquo;&he11ip;&he11ip;我無權決定。”

&1dquo;世子如果覺得我的答案不合心意，”他淡聲道，&1dquo;還是問一下先生吧。”

說罷，沈孟枝頷，仍是未失禮數，隨即拂袖離去，再沒看他一眼。

楚晉望著他冷漠的背影，緩緩收起笑容，面上輕佻之色盡褪，神色便顯得冷而沉。他駐足片刻，隨即若有所思地回了軒室。

軒室內已經掌燈，窗上人影晃動，楚晉瞥了一眼，推門而入。貼身隨從徐瞻正抱著半人高的一摞書，見他回來，自覺放下手中東西：&1dquo;世子。”

楚晉淡淡應了一聲，伸手倒了一杯茶。

&1dquo;殿下，”徐瞻走過來，&1dquo;你見過方老先生了嗎？”

楚晉盯著茶水中起起伏伏的綠葉：&1dquo;沒有，倒是見了他的親傳弟子。”

徐瞻忙問：&1dquo;他怎麼樣？”

&1dquo;古板正經，油鹽不進，”楚晉想起沈孟枝拒人三分的樣子，隨口道，&1dquo;是個棘手的傢伙。”

&1dquo;不過我也沒必要跟他耗，接下來的事我有分寸。”

徐瞻點頭，壓低聲音道：&1dquo;公子來信說，早日與湘京城內的人手對接，另外，要小心燕陵君主派來的眼線。”

&1dquo;哦，”楚晉神色不變，&1dquo;書院的人都查過了嗎？”

&1dquo;查過了。身份家世，背後勢力，俱在冊上。”

徐瞻遞上一本名冊，楚晉接過，翻了翻，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書院學生的名字、家族等等信息。

徐瞻站在旁邊，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楚晉眼睫低垂，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神色，只聽他聲音平靜地說了一句：&1dquo;公子真是好大手筆。”

徐瞻愣住，一時沒聽出他是什麼意思。

楚晉翻到一頁，目光一停。前些頁都記載得滿滿，以致這一頁顯得格外突兀，僅有寥寥幾語。

——江枕，燕陵漁崖人。父江啟，漁崖城郎中。兄江渙，漁崖城侍衛司任職。

當真是一介布衣。

徐瞻見他不語，小聲猜測道：&1dquo;殿下覺得，此人會是眼線麼？”

楚晉的思緒還停留在方才初見沈孟枝的回憶里。只消一想，那人的神態樣貌、皎皎風姿便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了。他蹙眉，半晌才聽清徐瞻的問題，敷衍道：&1dquo;說不準。”

&1dquo;千人千面，你看得清麼？”楚晉冷笑，&1dquo;誰又能保證，這眼線只有一個？”

說罷，他眉目間染上濃濃的煩躁，聲如寒冰：&1dquo;蕭琢要蒙我耳目，這褐山書院，就是他監禁我的囚籠。只是他打錯了主意，以為這小小書院就可以困住我。”

徐瞻謹慎道：&1dquo;殿下，你準備&he11ip;&he11ip;”

楚晉垂眸，看向手中那寫滿三百誡規的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