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安公公。”
孟婉认命的应了声,跟在容胤身后,增成舍到南宫,小半炷香的距离。
长长的宫道,孟婉见着前面那道拉长的身影,好几次,那身影就在自己脚前面。
她心里恼火,左右看了眼,德安目不斜视的跟在身边不远不近的位置。
趁着他不注意,孟婉小心翼翼抬起脚,对着影子便是踩了几下,想出出心里这口郁气。
却不料,她刚踩完,前头就传来男人清洌的声音,“对太子不敬,按宫规当杖毙。”
脚一缩,下意识看向前头,男人仍然背着手,连头也没有回。
孟婉更恼,这人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吗?竟是知道她做了什么?
不解郁气,便又是抬起脚踩了几下,左右不过是杖毙,死前也得不敬个够本。
她在心里愤愤腹诽,一旁的德安听到方才容胤的话,嘴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住了。
也只有孟姑姑敢这么对殿下,换作旁的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就这么着,几人来到了南宫,孟婉如今见着那道斑漆朱红大门就心烦。
自打出了天牢后,她就似又重新回了这南宫当值一般,几乎夜夜都要过来。
而容胤,就更是让她费解,明明从前巴不得早点离开南宫,可是现在有了金碧辉煌的东宫,倒是天天往这冷宫里跑的起劲。
当真是贱皮子。
对,贱皮子。
徐嬷嬷说的这几个字,可真是解气。
她在心里又骂了几遍,德安已经将大门给推开了,容胤走进去,转过身又看了她一眼。
“磨磨蹭蹭做甚?”
“奴婢没磨蹭,只是这身子不适,哪里能有殿下走的这般利索。”
她的话,立马又换来容胤一声冷笑,“还知道你身子不适?我看你大晚上的到处窜腾,倒是利索的很。”
“是,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都对。”
她这副不想搭理的样子,让容胤眸子幽了幽,脑海里不自觉划过给她喂药时的情形。
还是将她的嘴巴堵住,才不会总说这种气死人的话。
想到这里,他径直朝她走过去,孟婉正在心里暗骂,冷不丁一道身影袭来,惊的她连忙往后退去。
结果高高的门槛,让她整个人失去重心,身子往后倒去。
容胤眸光一闪,伸出手便将她勾住,下一刻,在她还惊魂未定之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站都站不稳,嘴巴倒是厉害,孤看你这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这张嘴了。”
她被方才的事情吓的心跳极快,就连被容胤抱着,脸色也是发白的。
那么高的门槛,她若是倒下去,只怕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了。
见着她突然间不说话了,容胤眉头紧了紧,随后抱着她,大步朝着内殿走去。
德安连忙跟上,撑着灯笼替他们掌明,直到来到内殿里,容胤将她放下。
此时殿里早就生了炭火,殿中暖烘烘的,孟婉有些发冷的手脚,慢慢暖和起来。
容胤见着她这样,伸出手抚上她额头,“真是身子不适?德安,去把药端来。”
德安赶紧退下去,容胤看着她仍然不说话,于是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今日你为何要去增成舍?”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这会孟婉不说话了,容胤心头有些说不出来的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