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我们作为楚家的女儿,生来便肩负着守护江山的职责,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流离之苦。
我和妹妹的名字连起来叫“定国安邦”,小名连起来的意思是“始终如一,长长久久。”
至于我那个成日只知道念经打醮,提着一盏莲花灯到处跑,人嫌鬼憎的弟弟……
算了,不提也罢。
听太奶奶说,弟弟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至于怎么个意外法,她老人家不说,我也没法多问。
总而言之,从弟弟出生以后,爹爹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是坚决不会进寝殿的。
他还让舅舅去寻了一味药,背着娘亲吃了。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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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好的朋友是雪团。
她是最厉害的猫儿,当初在我懵懂无知抓周时,她知道抓到虎符的人,一定会很辛苦,所以才会一直在玉玺旁边跳来跳去,引我去抓玉玺。
妹妹就比较惨了。
她向来喜欢跟雪团对着干,不去抓玉玺,偏要抓虎符,数九寒冬都要被爹爹逮去练功。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感慨,雪团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猫儿。
难怪它当初活着的时候,是太奶奶钦赐的“猫将军”。
不必练功的日子,简直太开心了。
我爱读书,读书爱我。
爹爹请了很多学识渊博的大儒,给我和妹妹讲课。
娘亲也请了一些。
总体而言,娘亲请的那些夫子,要比爹爹请的有很多。
人活着时候,总是有诸多枷锁,身不由己,常遇到困局。
待到变成鬼魂,大都会变得从容豁达起来,百无禁忌,自在随意。
我和妹妹跟他们学到了很多。
比如,每次爹爹抱我们早朝时,那个总是吹胡子瞪眼睛,瞧着我们的靖安侯,他小名儿叫狗蛋儿。
他丧的老爹让我带话给他的时候,他眼珠子都要惊出来了。
再比如,户部尚书在跟爹爹哭穷的时候,他那丧的原配,就跟在他身边。
一个将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当家主母,自然很了解她那宠妾灭妻的夫君,在哪些账目上做了手脚。
我也因此受益匪浅。
总之,十岁那年我开始意识到,爹爹虽然很聪明,是个明君,可他吃亏在能“看见”的东西不多,所以处理起政务来,度不算快。
且他满脑子都是我娘亲,实在不堪大任。
这江山还得靠我和妹妹来撑。
至于那个走到哪,都能把亡魂弹飞,还乐此不疲追着亡魂跑的弟弟……
算了,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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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时候,我和妹妹都会去福安村。
娘亲唯一的阿姊沈玉瑶,是京城里最有名的殓尸人。
听一位早殇的姑娘说,我这姨母当年原是个娇娇柔柔的世家女,见到尸身都能吓哭。
结果嫁了个渣男以后,被磋磨得痛不欲生,后来趁渣男熟睡之时,将一枚烧红的铁钉,敲进他颅顶,送他归了西。
从那以后,她便潜心同阿娘学殓尸。
她总说,这世上最可怖的并非是鬼,而是人心。
她不比我们能看见亡魂,却能有如此了悟,我觉得她很厉害。
如今她已是福安堂的二东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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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最能牵动爹爹心绪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阿娘,还有一个——
便是那个我们从未见过面的慕叔父。
慕叔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去过很多地方,也破了很多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