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
“除了辣椒,兔子还说了什么?”他好笑地问。
沈灵犀:“它还说,它们那么可爱,以后就别吃它们了。野猪就很不错,皮糙肉厚,活着也是祸害,最适合当下酒菜。”
“好,下回就只猎野猪。”楚琰揉了揉她的顶,笑着道。
那双凤眸,在秋日下,清浅温柔。
沈灵犀眨了眨眼,看了眼飘在远处,正歪着脑袋瞧着他们的雪团。
鬼使神差地,沈灵犀学着楚琰的样子,也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顶。
丝顺滑柔软,手感果然很不错。
“原来是这种感觉。”她若有所思地喃喃。
楚琰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朝她抬了抬下巴,询问:“什么感觉?”
头顶的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无意识地在沈灵犀的手心拱了拱。
沈灵犀眉眼弯弯,梨涡清浅,笑出声。
像小狗。
她可没胆子说出口。
“没什么。”她赶忙收回手,抿着笑摇头。
楚琰:???
沈灵犀看着他英挺的眉眼,和眼中那抹疑惑,尤其是瞧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更像小狗了,顿时笑得乐不可支。
楚琰见她笑成一团,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唇角也微微扬起。
两人一举一动,皆落在不远处赏景的人眼里。
大长公主带来了自己酿的菊花酒,云娅坐在太皇太后身边,与她老人家闲聊着云疆的风土人情。
都算是一家人,席间倒也不显生分。
“年轻真好呐。”太后看着孙儿和孙媳的模样,只觉得已经许久不曾这般轻松开怀了。
“娘娘也年轻呢。”云娅笑着道:“您有所不知,我们那儿有个长寿村,您这年纪在那儿可算是年轻人了。”
太后唏嘘地道:“若哀家再年轻个二十岁,定也好生出去走走,去瞧瞧你说的长寿村。哀家这大半辈子都困在四四方方的深宫里,到现在想想,也很是没有意思。”
人到了年纪,就是容易伤感。
尤其是,记性还算好的时候,前一刻还开怀着,待想到那些逝去的人,和未做的事,难免会觉得悲伤遗憾。
“喵呜……喵呜……”
雪团似察觉到太后的情绪,在她脚边,亲昵地蹭蹭,又跳上太后的膝头,打了个滚。
只可惜,太后瞧不见。
沈灵犀见状,笑着道:“太医不是说了吗,您身子骨好着呢,如今水路也方便,您若是想去哪,我陪您去。”
“你若陪我去,六郎就只能孤零零呆在京城里了,你能舍得?”太后打地道。
沈灵犀尚还未开口,一旁的楚琰已经朗声道:“祖母,您不是最喜欢那些奇闻异事吗,就让灵犀陪您到处走走逛逛。或者,她带绣衣使去各州巡视的时候,您也随她一道去。您不必担心孙儿,若孙儿想你们了,得闲也能去瞧你们。”
这话倒教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就连沈灵犀也转头看着他,眼底难掩讶色。
她既遵从本心,选择同楚琰相守,做这大周的帝后。
也等同于,默认自己余生大半时间,都要随楚琰守在皇城里。
身居其位,当担其责。
皇帝和皇后,是神授君权,更是黎民百姓心之所向,很多时候,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
“身为绣衣鉴察使,每年当去各州巡视,观民心,察民情。”楚琰挑眉看着她,笑着问,“怎么?莫非你当真舍不得我?”
沈灵犀赶忙摇头:“没有没有,能舍,当然能舍。”
楚琰:……
沈灵犀见他眼中升起一抹幽怨,又伸手轻抚他的顶,保证道:“人都说小别胜婚,我若出门,回来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冷落的。”
楚琰淡笑,“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冷落了我。”
两人凑在一起,轻声低语,旁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太后自来是个开明豁达之人,更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她都觉得遗憾了,自然也不愿她疼爱的孙媳,走上她的老路。
更何况自家皇孙还这么支持,那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