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雖睡下了,卻不甚安穩,一半是因為受了傷,一半是心中情緒起伏。半夜真氣再度肆虐,丸藥已到了上限,只能生生忍著,今早從客捨出來時面色仍有些發白。
冬日寒涼,他?卻仍穿著輕便的錦袍,似是以此讓自己保持清醒。
雲亭看在?眼裡,怕冷風吹得他?病情加重,好說歹說總算勸他?披上了氅衣。
與往日素色不同?,這?件以玄青作底,雲紋滾了衣袂角邊,穿在?裴夕舟身上,倒顯出幾分威儀,恰好將病氣沖淡了些。
「世子穿玄青也好看。」雲亭對自己備好的衣物?十分滿意,笑著對裴夕舟道?,「您慣穿一身白,冬日裡總有幾分清冷,也不怕拒著人家?姑娘……」
過了昨日兇險的一夜,裴夕舟的真氣穩定下來,雲亭鬆了口氣,嘴上說出的話越來越發散。
裴夕舟垂眸向他?看來。
雲亭對上他?沉靜的目光,以一副挑不出錯來的恭敬姿態道?:「我看顧姑娘平日裡喜歡如火般的紅色,世子不若試試?」
裴夕舟將雲亭暗藏的笑意清楚地收入眼底,不知為什麼竟跟著回憶起來。
她似乎說過,喜歡看他?著一襲白衣,溫潤如玉。
至於旁的顏色……
「我隨口一提,世子真思索上啦!」雲亭眉梢微微一挑,反倒認真了起來,出著主意道?,「可府中常備的都是素色,要不您今日先從玄青試起,看看人姑娘家?的反應,我之?後——」
雲亭越說越覺得可行,語調漸漸揚起來。
裴夕舟這?才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淡淡道?:「不必。」
說完,他?從袖中取出一卷冊子,向偏殿中走去。
留下雲亭嘖嘖搖著頭。
「世子什麼時候開始心口不一了?」
雲亭在?偏殿外守著,活躍的思緒開始發散:世子進?殿與國師商議要事,怕是要談上許久,可能無法帶顧姑娘遊覽觀南寺了……
「哎,等會?兒趕過去,正殿肯定被逛完了。」
雲亭猜得沒錯。
梅長君來顧府許久,還是第一次到觀南寺,早早起來後便打算故地重遊。
她走在?空曠大殿中,將殿中陳設與記憶中的觀南寺一一對比,發覺還是有許多不同?之?處。
前世陛下殯天?前,求仙問藥,無所不用其極,自是少不了在?觀南寺大興土木,以祈求積德延壽。而此時陛下仍是年壯氣銳,雖有著好祥瑞的念頭,卻並未在?廟宇里做文章。
梅長君將主殿走過一遍,慢慢向前世沒見過的地方行去,最後進?了一間禪室。
小沙彌應當已來過了,禪室內燃著香篆,檀香清淺。
這?里沒有神佛像,僅有幾個蒲團放在?牆角,靠著窗的一側擺上了一方書案。
梅長君倒有幾分喜歡這?簡單的陳設,不經意間走到案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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