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叮囑,世子可都記著了?」
醫師看著他的神色,搖頭道:「你?父親近日身體也不大好了,朝中形勢又對王府不利,你?若再病了,豈不是要令他憂心。」
一語如驚雷。
裴夕舟眉目漸漸沉凝,周身氣質宛若窗外?樹梢上的那捧雪,耀目而凍骨。
「夕舟記著了。」
他將醫師送至門外?,站在大雪紛飛中,將手背到身後。
雲亭立在一旁,突然覺得自家世子有?些不一樣了。
過?往裴夕舟雖有?些清冷,但沉靜時眉目如玉,相處久了便知其溫和。
今日的他比往日更偏向雪,冰冷,奪目,若伸手想碰,似乎也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涼。
雲亭勸他回屋的話語咽在了喉中。
冬陽被屋檐擋去?一小半,餘下?的落在裴夕舟面上。
他近來記憶恢復,總是夢見前?世,卻只夢過?初見那幾年。
人生若只如初見。
可後來世事皆變,他清醒時回憶過?往,只覺一片蒼茫,只能沉溺於夢中,去?祈求那為數不多的溫暖。
到底是失了分寸。
今世籌謀方起,她如今在顧家過?得極好……
裴夕舟後退一步,在暗影中沉默佇立,宛若一羽孤冷的鶴。
他面上神情更是悲徹過?後的孤清。
雲亭心頭憂慮,想要尋著一個話題打斷他的思?緒。
有?誰能讓世子不那麼冷?
他想起雪中那抹紅衣身影,嘴角微動,試探地問道:「世子,承天書院年考將近,您這些日子還去?學堂嗎?」
裴夕舟垂下?眼帘,將思?緒盡數沉墜進心底。
「年考去?,其他時日便不去?了。」
……
顧府。
梅長君送完江若鳶歸來,便覺心頭疲累。
數日前?,朝中果真有?人混入北鎮撫司,想要提前?送江繼盛上路,被早有?準備的桑旭抓了起來。
這幾日,梅長君循著線索查去?,許久不曾好好歇息,再加上今日心緒難平,回房執筆梳理完最線索後,終是撐不住,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至日暮。
回府時便被顧尚書叫走?的顧珩推門進來。
睡夢中的梅長君睜眼,意識昏沉間,感覺到眼前?一道身影,便朝他看過?去?。
「顧珩。」
她輕輕地道。
顧珩腳步微頓。
這是梅長君第一次這樣喚他。
熟識前?,她稱他顧公子,入了顧府後,她總是喚他兄長。
眼前?人仍在半夢半醒之間,顧珩壓下?心中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怎麼這般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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