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已经华灯初上,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陆祈臣站在一旁冷声接着电话。他单手插着兜,微低着头,颀长身影被夜灯投下影子,经过江曼笙心中的滤镜,变成英俊骨感的线条。
没几秒,那道影子到了她眼前:“被赶出来了?外婆是美食家,不太习惯别人插手。”
江曼笙难以抑制心动,移开视线向后退:“是啊,被赶出来了。”
陆祈臣没再回答,手机里又一通电话响起,他又抬手摁了接听,往离她稍远一点的方向走。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有几分凌厉的。
令江曼笙立刻回想起了公司同事对他的本能畏惧。
—
晚饭结束后,陆祈臣陪外婆下围棋,江曼笙不会,在一旁坐着陪聊。
其间不可避免的,外婆问起一个被刻意搁置挺久的问题:“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祈臣不会忘记,她在睿白有多么避讳被发现和他的关系。
果不其然,江曼笙回答得很坚决:“外婆,我们暂时不太想办。”
至于为什么不想办?
表层原因似乎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和陆祈臣的关系。
那深层原因呢?
好像是因为对这份婚姻的不确定。
好在外婆也不催。
江曼笙实在是看不懂围棋的下法,看着看着就开始打瞌睡。
但是是来陪陆祈臣看外婆的,想到陆祈臣的母亲已经过世,外婆出门买个糕点还险些受伤,江曼笙也不想说离开。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陆祈臣坐的莆团坐垫旁边。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位置,可以盯着陆祈臣另一只手发呆。
陆祈臣的手很笔直修长,手背上淡淡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凸起。
但是盯着盯着江曼笙的注意力就不止停在他的手了。
两人是直接从公司来的,陆祈臣还穿着西装,他本来就宽肩窄腰,平时一举一动跟个模特架子一样,现在那份凌厉气质间或被外婆家的气息隐去一些,尽管隐去的只有很少一些。
江曼笙眼前微微黑了。
模模糊糊的,她感觉到刚刚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的那只手,伸出两根手指轻捏了下她的指尖。
微凉,且有力的。
似乎是在确认她睡着了。
但是她人还昏昏沉沉着。
一旁传来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是有人在动。
过了一会儿,大手停在她的薄肩上,又挪了挪,试图寻找合适的位置,结果不小心触到了她的脖颈。
江曼笙一下惊醒了。
陆祈臣微俯身,气息近在咫尺。
江曼笙赶忙要站起来,结果没站稳,又蹲了下去:“我……我有点困了。我去二楼睡一会儿吧。”
陆祈臣站起来,不再与她那样亲近:“嗯。最左面那一间。”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半。
明天还要上班。陆祈臣和外婆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江曼笙实在有点困了。
进了二楼陆祈臣那间房,果不其然又是一片黑灰白。
其实只想眯一会儿。
她掀开床上的黑色薄被,给自己腾出个小角落。结果人一贴上床就睡沉了。
再醒来是被陆祈臣推门进来的声音惊醒的。
江曼笙还迷迷糊糊的,盯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影,声音小得几不被听见:“要回去了吗?”
陆祈臣已经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开始解脖颈处的领带。
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时,陆祈臣正在拆腕上的手表,他目光投向床侧,只有小小一个鼓起。
还是非常不老实的。
人微斜着,脚腕不知什么时候从黑色薄被里钻了出来。
白皙而纤细。
很显眼。
陆祈臣很难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