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越不解地望向「齊臨」,剛想說些什麼,「齊臨」的手伸過來,將一塊涼涼的東西啪的貼到他腦門上。
「齊臨」的手指被退熱貼浸得冰涼涼的,說話的語調也冰涼涼的:「閉嘴,別叫我哥哥。」
慕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暈暈乎乎地問:「那現在……我可以睡覺了嗎?」
「齊臨」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一點,他說:「你睡吧。」
再一次醒來是一小時之後,咖啡店兼職的女孩子在二樓打掃衛生。
她叫醒慕越:「同學,醒一醒,別睡了。」
慕越從桌上爬起來,揉了把臉,突然摸到自己額頭貼著的什麼東西,順手撕了下來。
是一條退熱貼。
女生看著他臉上睡出的紅印,原本想笑,隨後注意到桌上一袋子退燒藥,笑意又轉為關切:「你發燒了嗎?」
好像是吧。
慕越點頭「嗯」了一聲,看著桌上零散的退燒藥和退熱貼還有一根溫度計,都是開封用過的。
女生給他接了杯水,遞給慕越,慕越對她說「謝謝」,想了想忍不住問:「和我一起的那個人,他是——他去哪了?」
「他走了。」女生面頰泛紅,對慕越說,「就是他讓我上來叫醒你的。」
慕越望向窗邊漫進來的滿天霞光,輕輕點了下頭。
女生把二樓收拾乾淨就下去了。
慕越摸了一下額頭,好像已經退燒了,但還是有點暈,全身骨頭酸痛,不知道是不是固定一個姿勢睡太久的緣故。
他將桌上零零散散的東西都收好,亮屏看時間,屏幕跳出來的卻不是自己的手機背景圖,而是一個弱智塔防遊戲的通關結算頁面。
慕越:「……」
這個善良的好心人,甚至幫他把睡著前卡住的那關保衛蘿蔔一併完美通關了。
慕越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每次換季都要生病,一著涼就會升級成感冒發燒。
他自己預防生病其實很有經驗,淋雨之後都會自己喝點熱飲驅寒,有點要生病的徵兆也會及時吃藥,好好休息,儘量不拖成大病,大病費錢,而且沒人照顧他。
只是近幾年有齊臨陪著,天天催著他早睡早起按時吃飯還要額外補充維生素,慕越也自然變得懶散又嬌氣,大腦空空地任憑他安排。
齊臨不在之後,果然又出問題了。
這個下午,因為發燒,慕越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想不起來自己說過什麼,也不記得對方說過什麼。
在他記憶里,那個模糊的形象應該是齊臨,但理智告訴他不可能——齊臨這會兒還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報社實習,不可能這時候回來。
那會是誰?
雲姣?
如果是雲姣,她應該不會離開,就算有事走了,也要第一時間翹著尾巴給慕越發消息邀功,不可能安靜到現在。
那就是……6端寧?
可下午他們不是有英語課嗎?如果課時有變,他們倆同班,也該一起行動才是,不應該只留下6端寧一個人吧?
想不通。
他試探性地給雲姣發消息——
【慕越:姣姣,下午6端寧來上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