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为桃子准备。
一口为自己准备。
但是这口棺材是准备用来活命,还是用来为自己准备后事,三爷爷好像并没有说的太明白。
“三哥年纪大了,给自己准备棺材多正常的事呢,我还准备买两口放家里,听说越是早准备这个反而活的越长,古代的时候皇帝登基就开始给自己挖皇陵呢。”爷爷道。
奶奶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怕死,你活着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
爷爷的一句话把奶奶的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二叔放下了碗筷抱起我就赶紧出了门,只留下奶奶在后面骂骂咧咧。
二叔抱着我去的地方,自然是三爷爷的家。
不能怪我奶奶说,这几天我们真的是几乎跟三爷爷形影不离,晚上来他家里,白天他也来我家里串门,这要换做平时是好事,我们秦家在陈家庄是单门独户,也就是说整个陈家庄只有我们一家姓秦的。
在宗族观念很强的乡下农村,单门独户多会受人欺负。
当年二叔只不过劝了一句陈赖头便被他羞辱,也是因为他是外姓人陈赖头才敢放肆。
这还算是好的,听奶奶说,爷爷一辈子都夹着尾巴做人,跟着爷爷没少受窝囊气,这也是奶奶一直都骂爷爷的原因。
所以,二叔跟三爷爷走得近,是好事。
起码陈家人要给三爷爷面子。
但是最近确实是邪乎事有些略多了。
到了三爷爷家的时候,我看到了陈二爷坐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年代久远洗的白的军装,这种样式的军装我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而这一次,他不仅穿上了军装,还在军装的胸口处挂满了勋章。
淮海战役一等功。
渡江战役一等功。
。。。。
二爷的勋章是二爷毕生最为宝贝的东西,他曾说过,他的这些勋章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自己得,而其余的大部分都是他那些阵亡的战友的,他留着这些东西,是留着当年战友们的荣誉。
天气好的时候,二爷总会拿出勋章擦拭晾晒,所以每一枚勋章看起来都非常崭新。
他平日里看起来很凶,也只有晾晒勋章的时候看起来不那么的可怕。
二叔给陈二爷打了个招呼,陈二爷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老三在屋里等你们。”
他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坐在一张普普通通的椅子守在三爷爷家的门前。
我知道,他是在守护自己的弟弟。
二叔抱着我进了院子。
看到三爷爷穿着一身寿衣坐在院子的正中间。
屋子里放着那口刘瘸子为他打造的棺材。
棺材前已经放上了供桌和火盆。
供桌上放着贡品。
火盆里烧着纸钱。
供桌上的那个黑白照片。
赫然就是三爷爷自己。
二叔赶紧放下了我走到三爷爷身边道:“三伯,您这是做什么!”
三爷爷笑道:“我说了,我接了我承受不起的因果,管了我不该管的事,得罪了我开罪不起的人,他要取我这条烂名,我跑不了。”
“事情不是已经了解了吗?谁不肯放过你?那个庙神,还是那个叫秦雁回的人?!”二叔咬着牙问道。
三爷爷摇了摇头道:“我告诉你,你又想着为我报仇,我尚且不是对手招惹不得,何必害你?我本身搬了救兵,如果那个人肯出手救我肯定能保我平安,可惜那个人至今还未有音讯。。。”
二叔道:“雁回也镇不住那个人?”
三爷爷摇了摇头。
二叔不甘心的道:“二伯带着满身的勋章,一身的杀伐气也镇不住?”
三爷爷再次的摇了摇头。
二叔咬牙道:“我回去拿书!”
三爷爷摆手制止了他道:“别白费力气了,蝼蚁尚且偷生,能活命我也不舍得死,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二哥守大门,雁回坐院中,我浑身涂满狗屎钻进那棺材里,你在棺材前为我烧纸钱哭丧,如果能把那个人骗过去,我便能侥幸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