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發布會,戴這條項鍊。」
從霍煙手裡結果項鍊,她算想明白,這人為什麼故意讓狗仔跟著了。
本來麼,犧牲了自己的婚姻,搭上一枚三百萬的婚戒,時間、資源、錢,成本跟上億的項目不相上下,到收成的時候,當然得卯足了勁,能割多少算多少。
怪不得,這人總是說,婚姻是場交易。
「這是策劃。」
霍煙遞來一個牛皮紙袋子,「包括人物背景、項鍊的設計靈感、宣傳語,你都看一下。」
藍蘇接過,繞開封皮的繩子,將那十幾頁後的文件掏出來。
「好。」
她看東西的姿勢很奇怪,喜歡湊很近。身體縮在沙發上,手肘夾在身體兩側,雙膝併攏,腳尖微微掂起,用大腿拖著文件,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縮成一個球。
霍煙看在眼裡,眉毛漸漸擰出一個淺川,懷疑這人上輩子是蚯蚓。
後來她才知道,這是古董行業慣有的毛病,喜歡把臉貼上去,將物體表面的紋路甚至是纖維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一辨真偽,二辨。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沒人告訴過藍蘇,她看書的姿勢很奇怪。
沒人教她。
她是。
當她一門心思研究這條項鍊的設計靈感時,頭頂突然傳來霍煙的聲音:
「認字麼?」
藍蘇頓了一下,將這三個字從左耳穿到右耳,又從右耳穿到左耳,從中解讀到一絲侮辱。
抬頭:「當然。」
但當這三個字第二次從左耳穿進時,她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一個從1o歲就昏迷成為植物人的病弱千金。
霍煙配合著點了下頭,又問:「學到幾年級?」
藍蘇回答:「五年級。」
這倒是實話。被藍家撿到的時候,她9歲,剛好上5年級。
後來藍家為了把她培養成打手,沒再繼續接受教育。只是她自己跟著網上的教學課偷偷念了一段時間,又學了一些英語。
「艾厘。」
霍煙體貼地叫來家政,做了生平最善良的一個決定,「去書房,把華字典拿來。」
藍蘇咬牙切齒,想說她好歹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用過華字典?一個破策劃而已,怎麼就要用字典了?
舌頭受不住地舔了下後槽牙,她不能暴露,並且還得微笑:
「謝謝,你真貼心。」
霍煙對她的道謝全盤接受,冷冽的面孔勾起一絲玩味:
「我們是法定配偶,也是合伙人,互幫互助,應該的。」
於是,藍蘇又低頭去看文件了,期間還不得不接過艾厘找來的老版華字典,假裝查找生僻字。
一整個上午,霍煙都深陷在「合伙人」的角色里,陪在藍蘇身邊,以防她對某個商業的專業詞彙產生疑惑,她好及時解答。
這就導致,藍蘇不得不飾演一個合格的合伙人,碰到小學生可能不認識的字時,順著偏旁部去查字典。
偏偏,還會被旁邊的某人看進眼裡。
「這個念『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