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说完这句话之后,见沈栖姻明显愣了一下,便失笑道:“好叭,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有。”明显透着心虚。
相识一场,萧琰若是连她有心事都看不出来,那就太不应该了。
虽是暮春,但入了夜,天气仍有些清寒。
萧琰环着她从床上坐下,拉过一帮的衣衫披到了她的身上,柔声问她:“出什么事了,与我说说?”
沈栖姻抬眸看向他,眼神有些无助,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琰扬了扬眉,音色愈温柔,鼓励似的:“嗯?”
“就是……”沈栖姻曲起双腿,双手抱膝,低声道:“霍沉舟要赶去北境,这事你知道吧?”
“嗯。”
“忍冬不放心他。”
“所以呢?她要与他同去?”萧琰坐在床边,自她背后将人拥进怀里:“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沈栖姻眸光黯淡的摇了摇头。
“她应该是要说的,但被我刻意打岔岔过去了,她便没再提起。”
问题也正是出在这儿了。
她本意,并不是想要忍冬为难的。
“只不过……”
“只不过,事与愿违而已。”萧琰嗓音清冷的道出了她未尽的话。
沈栖姻抿了抿唇,低头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萧琰将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道:“不如姻姻先告诉我,若是忍冬直言要陪霍沉舟去北境,你会作何反应?”
“会阻拦她吗?”
“还是任由她去?”
“我……”沈栖姻的声音闷闷的。
萧琰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说出那个假设时,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但她却只是说:“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
萧琰语气笃定。
闻言,沈栖姻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错愕,不加掩饰。
秀眉微蹙,她问他:“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你缘何说得这般笃定?”
“因为……”他垂,鼻尖轻轻抵着她的:“我是姻姻肚子里的蛔虫。”
沈栖姻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默然一瞬,萧琰方才继续道:“好叭,其实是因为,若你心里打定了主意要阻拦忍冬,便不会如此为难了。”
既然左右为难,便说明她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了。
他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哄孩子似的语气宽慰她说:“姻姻,她已不再是昔日要你庇护的小姑娘了。”
“此去,我会着人在暗中保护好她。”
“金鳞本非池中物,我知你不望她成龙成凤,但焉知她自己志不在此?”
萧琰这话,却是说到了沈栖姻的心坎儿上。
的确……
她便是再如何担心忍冬,也不能去左右她的人生和抉择。
因为有些事情,也许早已注定。
翌日晚间,忍冬从将军府回来,沈栖姻特意叫过她来,交给她好些药,还有几张药方,并道:“这张药方上所记载的,都是些寻常药材,很容易便能找到,若是有人受了外伤,寻到这种草药捣碎敷上即可。”
“这张是治疗伤后高热的。”
“还有这张……”
忍冬看得一头雾水。
她神色茫然:“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栖姻望着她,释然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