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明理這一下子就有了兩份信件可以看。
這倆人看事情的角度非常不一樣。
季連惠基本上除了一些淺顯的問題匯報以外,便是逛吃逛吃逛吃……
每寄一封信,白明理就會看到他夸哪種食物特別奇,這裡的人有什麼特殊的習俗,哪裡有哪些食材等等,最後再說要獻給他這位陛下。
起承轉合還不忘討好自己。
季連惠可能是在京城憋壞了,少有的幾次外出也是有重要任務。
這次就不一樣了,有方長鳴在前頭頂著。
作為副手的季連惠就有點放飛了。
對他說來,此次出行,除了辦差以外,更是遠足。
相反的,雖然方長鳴的信也很是輕鬆愉快,但跟他討論的問題就多了。
煮鹽法能夠興盛那麼多年,有它的優點。
所以方長鳴並沒有要重曬鹽法輕煮鹽法的意思。
只是要按照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情況來處理。
比如方長鳴非常感興的火井法,重點就是增強火井的安全性,並不是要他們接收別的地方的鹽。
把控全部鹽,確實能夠有效地防止地方割據。
可也要考慮到民生便利的問題,還有當地鹽工的生存問題等等。
具體問題便要具體分析,治理如此大的疆域,不能使用完全沒有彈性的律法。
這段時間白明理都是把季連惠的信當笑話集和美食集看。
而方長鳴的信當然是意見書。
方長鳴很多想法跟他相同,對於倆人來說,改革鹽政都是一件從未辦過的事,倆人只能相互攙扶著,摸著石頭過河。
這一次,白明理照常先打開方長鳴的信看了起來。
方長鳴在信中寫,他已經離開川蜀,要繼續往東走,他說那裡大部分的火井非常粗陋,大改恐怕有點難,但是修改得更安全些是肯定要提上日程的。
白明理將信件看完,輕輕將信紙折起來。
這樣逛下去,怕是又要花上幾年時間。
不過這是應該的,若是能畢其功於一役,將這次鹽政理清,順勢將良種推廣得更廣,不論近幾年有沒有天災,朝中應當都能夠安穩。
白明理換了張的信紙,簡單寫了下這些日朝中的事,然後又寫了他給蘇碩放了個長假,讓婚燕爾的小夫妻好好相處。
人家剛成親,白明理覺得還是得讓他們多相處一段時間。
之後白明理才是稍微說了說宗室的問題。
齊朝雖然開國不到百年,但是也有幾代人了,宗室那是越來越多。
可真正手中有差事權力的,卻是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又有前朝奪嫡的事,當年也有不少宗室站隊,被牽連殺了一批,真正跟他血脈上還親近,地位高的王,同樣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