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身心疲惫,气得肝火旺盛,正在房里咬牙切齿地骂人。
“好个李扶音,小贱人,竟敢骑到我头上来了……”
红杏疑惑地道:“文嘉公主素来胆小怕事,若是无人撺掇,她也不敢公然与公主作对……”
平乐冷哼:“不是薛六救的人吗?呵!时隔十年,薛六当真出息了!敢与本公主公然叫板,反了她了!”
绿莲低垂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她觉得,文嘉公主投湖自尽也不算和公主作对吧?
毕竟文嘉看到自己的驸马在平乐公主的房里,又听到那样羞人的声音,怎会不心生误会呢?
红杏瞥她一眼,继续顺着公主往下说,“今日的事情,若不是太子出来掺和一脚,也不至闹得这般难堪。再怎么说,端王殿下总是要护着公主的……”
平乐眼下不止厌恶李肇。
即使想到李桓,也是气上心来。
“我可没看到他护我半分,旁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红杏不敢再多话了……
其实方才那种情形,别说是端王殿下,即使是她,也忍不住怀疑,公主是不是在毒性发作后,和范秉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不知驸马得知,会怎么想了……
“公主,驸马爷到了!”
绿莲怯怯的声音把红杏吓一跳。
平乐阴沉的脸色,十分难看。
方才的话,驸马可不是都听见了?
她心下如有火烧,转瞬便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夫君,你怎么来了?”
陆佑安把两个孩子交给奶娘的手上,示意他们下去,这才看向躺在床上一副弱不禁风的平乐。
安静站立片刻,他道:“你们也出去。”
这是对两个丫头说的。
可丫头是公主的丫头,什么时候听过他的吩咐?
红杏和绿莲纷纷看向平乐。
陆佑安嘴唇扬起一角,露出几分嘲讽。
平乐心下一凛,脾气涌上来了。
“驸马爷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滚出去!”
红杏和绿莲吓得五脏六腑都在发冷,脸上满是恐惧。
公主才是主子,凡事听她的,这是平乐说的。
听她的不对,不听她的也不对——
陆佑安从头到尾没有出声,安静地等待着,等红杏和绿莲合上房门离开,他才走近床侧,看着平乐,指了指矮几上的茶盏。
“要喝水吗?”
平乐摇摇头,“夫君……”
陆佑安打断她,“太医怎么说?”
平乐撒娇似的瞥他一眼,“老毛病,无甚大碍。就是,让他们给我气得,夫君你没看到,东宫有多么可恶……”
陆佑安面无表情,“那要是公主无碍,我们便回府去吧。今日是端王大喜,你我在府上打扰,终归是不大好。”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平乐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从上次御苑春日花宴,到此次端王府的风波,驸马明显消瘦了许多。
上次,他眼中还有关切与怜惜,即便自己毒发时那般放纵,他也都包容了。
她说什么,他都是信的。
而这次,驸马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