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滿冬不想接話,「我得去看看湯怎麼樣了。你若是有什麼想法,同她們商量吧。」
「我去挑玉米的時候瞧見了!」趙勝男也自說自的,「很瘦,很小,就是方宛的小版,不過方宛氣色還行,臉上也有肉,但他們個個曬得黢黑,骨頭只連著一層皮。」
宋滿冬垂著眼,「很正常。」
河東大隊還要靠牛車和人來運玉米,若是吃的個頭壯實才不正常。
就連張興旺,大隊長的兒子,也是精瘦模樣。
「太可憐了!最主要的是,」趙勝男說著眼睛都濕了,「我們遇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在吃什麼你知道麼?」
「在啃玉米杆!」
「他們的午飯就是玉米杆和地頭的酸棗!」
宋滿冬跟她僵持的力道弱了幾分。
趙勝男察覺到她態度軟化,手上卻抓緊了,繼續說道,「我仔細問了,他們白天就在地頭翻玉米杆,如果玉米杆上有漏的玉米沒有掰掉,他們就掰下來放到地邊,根據他們幹活的時間和找到的玉米,大隊上會酌情給記工分。」
「他們最大的八歲,最小的四歲。一翻就是一上午,餓了就掰玉米杆吃,玉米杆上有葉子,帶著絨毛還扎手,玉米杆又硬,剝的時候容易劃破手,啃的時候容易劃破嘴,有兩個小孩兒啃的滿嘴是血。」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只有廚房偶爾傳出幾聲湯冒泡的聲音。
咕嘟、咕嘟。
可這聲音沒人在意,大家都沉浸在趙勝男的話里。
趙勝男還在說,「我問他們為什麼要吃玉米杆?他們說甜。」
「我說甘蔗更甜,他們問我甘蔗是什麼?又說玉米杆也很甜了,甘蔗真的比玉米杆甜麼?」
「我不知道,就嘗了一下玉米杆想告訴他們,可那玉米杆——根本不甜!」
「對,不甜。」6許山剛用涼水洗了臉,還把腦袋扎進了水盆里,這會兒頭連著肩膀全是濕的。
他正叉著腰站在院子裡呼氣,聽到趙勝男說到這兒,才插話,為了增加信服力,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我也啃了。」
沉凝的氣氛被輕輕拂去,姚娉婷連翻幾個白眼,連宋滿冬都沒崩住神色,抽了抽嘴角。
趙勝男嘗玉米杆那是心裡記著憂著那些孩子,又秉持嚴謹的精神,要回答孩子們到底玉米杆甜還是甘蔗甜。
6許山——他就是單純的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甜。
趙勝男沒理6許山,不知道是對他絕望了,還是已經習慣了。
「但他們一天就吃這個,還有酸棗。酸棗就是掛在地邊的那種小棗樹。」趙勝男伸手比劃著名,「枝條很細,果子也很小,樹上帶刺,要一顆一顆慢慢摘下來,不到一個指節大。」
「青色的酸的要命,紅了的也不甜,木木的,沒什麼味兒。」
「這兩樣就是他們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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