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陌雪被宁云舒一席话怼得哑口无言,抿唇摇头,忙解释:“不是的姐姐,皇兄一直都很在乎你的,你真的对皇兄和我有误会……”
“好了妹妹,什么误不误会,你我心中明白便是。”宁云舒微笑说着,眼神却露出几分阴鸷。
宁陌雪嘴唇翕动,看着她的脸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她是真的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可为何宁云舒总是要执着于过去之事?
为何她一开口便带着刺,为何不肯放下过往重新开始呢……
她想不明白,宁云舒都已经平安回到大肃了,而且还是清白之身,她到底还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
宁陌雪缓缓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殿中,宁煜高声道:“父皇,今番众人因秋狝齐聚于此,儿臣以为,不妨设些小游戏以助兴。诸如骑马射箭之属,既有趣味,又可使众人皆有参与之感,亦可彰显我朝之尚武风华与蓬勃生气,父皇意下如何?”
宁煜说完这话,龙椅上的人眸色亦是一亮。
“煜儿提议甚好!”
皇上说着扫视场地,倏地想到主意,大手一挥:“如此,今日场地宽阔,不如叫我大肃好男儿来比一比这十八般武艺。秋狝以骑射为主,今日便以骑射为题!”
话音落宫人也连忙备上弓箭与靶子。
皇上扫视众人,目光落到张知熹身上:“张卿。”
张知熹起身,众人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宁云舒勾起唇角,亦是与众人一般疑惑他会拉弓射箭不成?
她脑子里回忆起那日月下溪流之中所见,他那健硕的身材,说是会舞刀弄枪都不足为奇。
只不过平日里穿着这身文人的长袍实在是太具迷惑性,想来朝中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张卿文采斐然,就由你作诗一首为序。”皇上话音落众人才恍然。
张知熹拱手应道:“是。”
朝臣低声议论。
“当年张大人科举时做的诗赋名动天下,这些年倒是未再见到张大人再吟诗作对过。”
“有的人一生也就一首绝句,说不定张知熹就是此类人呢?”
“诶,那不一定,张大人本就为人低调,或许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罢了。”
各种猜测不绝于耳,当初科举之时张知熹的实力为众人所感叹,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科举之时的策论、诗赋、八股文皆被公布于世并且流传甚广的状元。
宁云舒回忆起也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她刚及笄,听闻当年的状元郎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她作为公主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所以那时候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仅须臾的工夫,张知熹又开口:“微臣不才,一首《骑射赋志》赠诸君。”
众人纷纷屏息。
他缓缓道出:“骏马嘶风意气长,强弓满月射天狼。黄沙漫卷征袍动,赤胆常怀社稷匡。塞北寒烟思靖远,江东冷月念兴邦。驱驰岂为封侯事,愿守苍生岁月昌。”
全场寂静了良久。
皇上眸色赞许,鼓着掌高声道:“好!很好!好一个愿守苍生岁月昌!赏!”
“多谢陛下。”
朝臣也再一次私语起来,亦是不少人发出赞叹。
“果然,沉寂了七年,张大人依旧实力非凡!”
“出口成诗,此等才华令吾辈望尘莫及啊!”
宁云舒唇角含笑,看着那一袭白衣,他身上有着读书人的儒雅,却又叫人觉得莫名骁勇。
笔端凝壮志,墨韵藏兵甲,以文字作刃,欲守山河万里。
或许当初的他迈入仕途是这般抱负吧?
那么如今呢?
张知熹似有感应一般,在坐下之时目光朝宁云舒看来,见她正直勾勾地瞧着自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