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嬷嬷一事让她心中颇为芥蒂,但如今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然而宁云舒走着走着却不自觉踏上了另一条路,回过神来时尚书省已经在宫巷尽头。
桂嬷嬷疑惑问道:“公主可是要寻张大人?”
宁云舒怔住,她只是在来时路上想到这些时日都没见张知熹来过永宁殿,怎么就走到了这儿来。
想来也是,朝中其他人知晓她重伤在身纷纷献礼慰问,可唯独那张知熹不闻不问!
他既是如此,当日见她受伤又何必做出那副悲天悯人模样?
宁云舒脸色晦暗不明,迈步朝尚书省走去:“既都到了这儿,本宫便去瞧瞧。”
“见过长公主!”
尚书省设在宫内本是为了方便六部官员能第一时间将各部消息禀告皇上,此处与后宫尚有路程,平日里是断然不会有后宫之人踏足。
所以院子里来往忙碌的众人看到是宁云舒后都纷纷大惊连忙行礼。
宁云舒径直朝内而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尚书省,没想到这么多人。
四周大殿里桌椅书案整理摆放,许多文官在执笔抄录,那一叠叠的卷轴上也不知究竟是些什么。
“微臣见过长公主!”
从殿中而来之人是刑部尚书孙晟,虽年过五旬,但还是老当益壮,在朝中颇有威望。
“孙大人。”宁云舒颔首莞尔。
孙晟却一脸严肃,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长公主,后宫不得干政,此处可不是您该来之地!”
“呵。”宁云舒轻笑,打趣道,“孙大人给本宫安了好大一个罪名!”
孙晟见她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张古板的老脸上更是不悦:“长公主若是无事还请速速离去。”
宁云舒环顾四周,问道:“请问张知熹张大人何处?他今日未来授琴,本宫只有亲自来寻他了!”
孙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她是来寻张知熹的。
张知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但也是没料到回屈服于此女的淫威之下,真是可惜!
孙晟暗暗想着,惋惜拂袖,淡淡瞧了一眼南方最里面的院子:“那便是礼部之处,公主自便!”
说罢吹胡子瞪眼地转身离开,心想男欢女爱他也管不了,但长公主今日所作所为,明日必向皇上参她一本!
宁云舒轻笑而去,那老匹夫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都是大肃有三大古板,其一便是孙晟,果不其然!
宁云舒走进礼部的院子,这里不比外院热闹,只有一个穿着官员服饰的年轻男子在院中晒着书简。
“你是何人?”男子发现有女子进来甚是惊讶。
桂嬷嬷蹙眉喝道:“大胆!此乃长公主!”
男子满脸错愕,反应了半晌才忙不迭行礼:“微臣苏越见过长公主。”
“张大人呢?”宁云舒开门见山。
苏越微微蹙眉,声音隐忍:“回禀公主,师父自早朝去了便还未回来。”
“噢?”宁云舒生了几分兴趣,仔细打量了一番院子里的男子。
他瞧着不过刚过弱冠的模样,脑袋与肚腩都圆圆的瞧着有几分憨劲儿,不过年纪轻轻便能在尚书省当值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但让她最在意的是,他唤张知熹为“师父”。
“你是他徒弟?”她问。
苏越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回禀公主,微臣在考学时得师父指点过,在入宫后才拜了师!”
宁云舒微微颔首,缓步朝院子里走进去,淡淡道:“既然他还没回来,本宫便在此处等着。”
她想去瞧瞧,张知熹那样一个人每日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定是又枯燥又无趣!
“长公主!”忽然,院子里的男子大声唤住。
宁云舒疑惑回眸,一旁桂嬷嬷则是分外警惕:“不知这位大人还有何事?”
只见苏越掀开长袍郑重跪下,朝宁云舒重重叩首:“请长公主放过师父!”
宁云舒瞳孔颤动。
呵,求她放过张知熹?
只怕是求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