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安打開門,灰色勁裝袖子擼到小臂,頭髮高束成馬尾,看著年輕有朝氣。
他手上抓著抹布,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鼻頭的汗,讓徐鈞安進來。
「你怎麼才來?陳宜昨天還念叨你和泰寧,過河拆橋,把她忘了。」
他走在前頭引路,打徐鈞安,回頭看見徐鈞安哭喪個臉,才發覺不對勁,「你怎麼了?」
他們走到祠堂外頭,陳宜躺在床上不能動,聽到他們的聲音,只能伸出手臂,小手招個不停。
「怎麼了?泰寧又被欺負了?」
「誰能欺負她呀?」徐鈞安撅嘴。
李存安給他搬來座椅,他嘴唇抖動,「她欺負我才對。」
「她要給我賜婚,」徐鈞安捶胸,企盼地望著李存安,「李兄是曉得的,我為她赴死,眉頭都不皺一下。她怎麼能嫌棄我出身商賈,還讓我娶別人?!」
經歷過京郊一役,李存安和徐鈞安打心眼裡尊敬彼此,儼然成生死之交。
見他委屈巴巴,又小心翼翼,李存安不自覺站在徐鈞安這邊,憤慨道:「最是無情帝王家,我看你繼承徐家家業,做個富商,放意肆志,比給她做面強得多。」
徐鈞安重重點頭,可想想還是放不下,鼻頭髮酸,眼眶濕潤。
「別火上澆油,」陳宜輕拍李存安,轉勸徐鈞安,「也許,她有難處。」
「她有什麼難處不能同我講?」徐鈞安更激動了。
陳宜答不上來,就拿自己舉例。
她輕抬下巴指向自己的雙腿,「我才曉得懷孕這麼艱辛,日夜驚懼,比被俘虜時還提心弔膽。」
「但還比不上每回進宮,每一步,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如刀尖舔血。站得累,跪得累,動腦子更累。」
「你就原諒她分不出心思體恤你吧。」
徐鈞安還沒說話,李存安先心疼上,趴到床邊握住陳宜的手,連連問她:「現在還累嗎?要不要再多喊幾個太醫來看看,或許可以早點啟程。」
徐鈞安盯著手心,傷口好的差不多,紗布白淨,已沒有血滲出。他回想起滑州城外泰寧面無血色的模樣。
「小產…不,生孩子,」他躊躇問陳宜,「生孩子會流很多血吧?」
陳宜曉得他想到什麼,輕拍他手背,安撫道:「泰寧的身體可以調理好,孩子還會回來的。」
徐鈞安點頭,深嘆氣,起身。
李存安堅持送徐鈞安。陳宜看他背影,總覺得剛剛他的表情扭曲,似乎知道些東西,不能明說。
京城繁華如舊,酒樓前頭還有小攤子,正逢午市人最多的時候,吆喝聲不絕。
李存安拉住他,指向酒水牌,九醞春放在最前面,價格最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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