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帶你回去,指揮將領作戰。」
李存安問:「怎麼?燕將軍不會指揮?那些兵法軍書,你我二人都是一起讀的,怎麼你就不能指揮?」
「這,這不一樣,」燕笳語竭,結巴道,「你是少主,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李嗣行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有兒子,打戰場上撿回來,沒人要的孩子。」
李存安一連串話正戳燕笳心臟,燕笳說不上話,獨自憋的耳紅。
李存安還嫌不夠,添火道:「你沒有家,沒有家人。哪怕把你從正院趕去耳房,你也要賴在李府,賴在我的身後,賴在李嗣行的身後,做一條狗。」
他說得過分,燕笳的臉青黑交加,終是忍不住出手,赤拳砸向李存安。
「不許你這麼說大人!」
李存安躲過他的拳,人被他按倒在地,格擋下一記擊打。
「我說李嗣行什麼了?他本就這麼對你。」
這世上只有李存安知道燕笳的弱處,那就是李嗣行,是燕笳與這個世界初始,也是唯一的聯繫。無理由的崇拜換來無休止的奴役,他卻甘之如飴。
「你如今還管暗衛營,就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我,這『少主』也和該是你的嗎?」
燕笳的拳頭頓在半空。
李存安撤開手臂,心想這回該管用了。
簌一聲,疾風划過耳道。
李存安只覺側臉被拳風颳到,竹板爆裂在耳旁,燕笳一拳錘爆了地板。
「少主不要開玩笑了,」他眼中焰火已經熄滅,「您是大人的血脈,就是河西少主。」
他退回站姿,拉李存安起來。
「您還是放棄幻想吧,大人安排的事,從來沒出錯過。您到廬州前,我們就已下埋伏下,大人讓我們等陳宜被俘再跟您現身。」
「一切都在大人的股掌之間。以大人的才能,黃袍加身是早晚的事。」
策反失敗。
李存安嘆氣,他並不排斥上陣殺敵,甚至推翻現在的朝廷,只是打心眼裡不認同李嗣行的行徑。
也許六親不認、殺伐果斷、操控他人命運,才是帝王該有的品質。
也許他錯了。
「我跟你們走,」他說,「幫我把陳宜救出來。」
「幫?」燕笳笑出白牙,「少主的命令我們只有諾的份兒。」
李存安恍然發現中計。
燕笳繼續說道:「何止要救少主夫人,河西軍得救下整個廬州城,乃至淮南道。」
燕笳打開門,鎧甲和利劍送到桌上。
一切早就準備妥當,只等他點頭。
李存安慘笑,心道:李嗣行,你未免算計太深。
太守府里,佟大正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