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最看不惯这类安于现状的人,他驳斥道:
“汉人性弱,咱们理应一鼓作气攻取到底,这南门的沃土可是苍天赐予我大金的礼物,何必签订协议给他们时间休养元气,如此不够还要与汉人通婚,辱我女真血脉!”
乌林答在一旁见完颜椰律盛怒之下竟然攻击皇帝国策,不禁胆寒,从旁劝慰道:
“这都是缓宜行事,眼下只是休养生息,待到马肥兵壮,到时一举拿下那南边的宋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完颜脸上这才好看一些,他冷哼一气:
“我看有些人就是安逸惯了,靠着女儿裙裾的荫庇,整日安于享乐,全然忘记了我女真先辈最赖以立命的血与火的滋味!”
仆散志宁的二女儿嫁入宫中为妃,完颜所言正是戳中了心窝,他顿时火冒三丈的怼道:
“完颜大帅还是自己悠着点儿吧。。。。别到时仗没打胜,又给自己的部将坑一把——咱们的马可是珍贵着呢~!”
仆散志宁所指,自是完颜所部的韩雷掳走了不少的优良战马,此事在军中已成了笑谈。
按理说,投降大金国的辽国、宋国官兵不可胜数,反叛本也是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想不到他居然拿损失了战马来调侃。
完颜耶律听言暴怒,他抽出马鞭就要作,仆散志宁见状也脱举起一把椅子,众位大帅一起上前,好不容易才将这两人拉住。
“皇帝驾到!”
有侍从高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住了手,大家躬身上前行礼。
这时御廊转过一行人,为一位浓眉暴须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头戴幞头,红袍玉带,走上庭院中的七宝榻,端坐下来。
此人正是金主。
他看一眼座下的各位将领,满目的威严。
“这里何故如此热闹啊?”
“我主皇帝陛下,完颜耶律藐视君上的国策,屡次出言犯上,如此对主不恭,大逆不道,该当罪责。”
仆散志宁不服气当即开始告状。
金主其实刚进来就听到了人群之中完颜耶律的义愤之词,他素知他的脾性,对此也是宽容的摆了摆手。
“好了,我都听见了。”
“国策再议。今朝召诸位前来,是另有大事相商。”
众将领屏息待立,大家仔细的聆听金主的指示。
“我有意南攻,诸位以为如何?”
金主单刀直入,他看一眼大家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
“此番战略进攻,意在探测宋军虚实,若虚则取,遇强则退。当然要做足准备,以避免久攻不克的局面。”
金人大都属于北方游牧民族,骑马猎鹰,适合大阔面的开放型作战,尤其擅长游骑冲锋,对于攻取城固坚防的城池确实是块短板,当年夺宋北部时曾经甚至生过三万余人围攻一座小城久攻而不克的局面,而且整整拖了二个月之久。
“陛下所言振鼓军心。”
乌林答说道。
身旁一名下唇刻薄的中年男子跟着点了点头,他叫纳兰烈,是水军的主帅。
“宋人目光短浅,遥想当年灭辽时,他们居然主动与我们共同击之,这岂不是自毁屏障的行为?如此天赐的宝藏不取实在是有负苍天的恩赐啊~!”
他感慨着,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仆散志宁在一旁没有吭声。
金主笑了笑。
看来大部分人都有些耐不住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