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蔑一笑,声音低沉得可怕:“那他现在在哪里,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我紧紧地盯着男人的眼神,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或者是我期待的消息,至少,他手上必然有我不知道的信息,否则他根本没有必要特意蹲我这么久,过来说这么一句话。
不过这到底是真还是假,我却不能抱有满分的笃定。
对方底牌未揭开,切勿轻易暴露自己,这是梁宇曾跟我说过的话。
视线一转,男人手上那异样的红斑还是让我警惕。
所以,我还是决定诈一下他。
“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他这些年身体不好,只能是在家里待着养身体,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么?”
梁宇现在虽然确实失踪,可为了确保公司的正常运营,梁家对外一律宣称他是因身体问题暂时退出公司的管理。
所以有关他失踪的消息,知情人并不多,
“是么?这难道不是你们梁家放出来的烟幕弹?梁太太,梁宇有没有生病,又是不是在养病,你我都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轻抿了一口咖啡,没有接话。
见我沉默,他似是乘胜追击般发话:“梁宇失踪了,作为妻子的你,难道就一点不好奇是为什么吗?就不好奇他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又在做着些什么吗?”
男人语气间的自信透露出他手里带着筹码,只是我不知道这筹码的分量有多重。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梁宇这个人应该也失踪了好几年了吧,应该是……五年?”
男人明知故问地不断靠近,使得他的袖子又往上跑了一些,那红斑又明显了些。
我再一次看向他的手指,与一般的老烟手多少有些不同,他眼下的乌黑以及眼神的失焦,多少都有些异样,即使他已经掩饰的很好。
“怎么?毒瘾犯了,说话都这么没头没脑?”我学着他自信的语气赌一把说。
这话一出,他整个身子往后退,神色难掩慌张地环视了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后才又压低声音像是警告我:“咖啡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我没有吸毒!况且梁宇有没有病,你我心知肚明。所以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以为意地看了眼手表,“你有没有吸毒,我不感兴趣,至于你说的这些,我可是半句都听不懂,但如果你还是浪费我时间,非要在这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一时间也很难判断你意识到底是否清醒,那就很抱歉……”
说话间,我举起手机,准备拨打110。
“我被抓走顶多就是去个戒毒所而已,但你老公的龌蹉事会不会被曝光,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情急开口,却满脸自信,脸上的笑容像是预定了我不会报警。
龌蹉事?
这三个字,果然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见我态度有些缓和,男人有些得意:“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好好先生,乖乖儿子,堂堂上市公司董事这些东西一旦传出去,会面临怎样的风波。”
我收回手机,冷眼睨着他,纵使心里有些不安,可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有话就直说,缺钱就开口,就算是勒索也要有个筹码,平白无故的造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男人丝毫不在意我的警告,从他黑色大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两百万,这里面全部东西都给你。只要钱到手,我保证不多说半句话。”
“凭什么?”
男人无所谓的耸肩,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我可以先给你看看样本,你再决定这两百万要不要给我。”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如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全身戒备的刺,瞳孔不禁放大,一直控制得稳定的气息瞬间被打乱。
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只剩空白的画面,残存的理智让我保持最后的一丝体面,好歹没有伸手欲要将这令人窒息的照片夺走。
我身体忍不住抖动,说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震惊。
“梁太太的反应比我预想中要平静许多,果然是可以临危受命出来稳定整个梁家的人。”男人边说边把照片放回到信封里,又打量了下我的神色,“怎样,这些东西值不值两百万?”
说完,他拍了拍那鼓起来的信封。
“一张照片,两百万会不会太过分?”我咬牙切齿地说。
男人闻言将信封推到我面前:“一张照片当然不值,你若不信大可以看看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只要你给我两百万,钱到手了,我才会保证这些东西只剩你手中这一份,所以你也别想中途报警或是反过来威胁我。况且区区两百万对于你们这种上等人来讲,也不是什么大钱。”
我猛地抽起他推过来的信封。
翻着信封里的东西,每翻一下,心就忍不住痛一下,即使外在的表情如最初般的冷静,可内心早已麻木不堪,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怎么能够看下去。
大概是我的反应太过平静,男人像是生怕我一拍两散,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道:“我不过是贱命一条,撑死了就值两百万,可梁太太应该清楚,这些事情一旦曝光,损害的可就不止两百万了,梁太太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其中的取舍……”
“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我无情地打断他的话。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当事人知。”
“确定?”我再一次追问。
男人很是笃定地回复我两个字:“确定。”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男人依旧满脸的自信,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