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尉想要什么支持?贾某能力有限,怕是帮不到太多。”贾琏直接把话给说死了,别想白嫖。
“舅……,王太尉的意思,想要一些技术好的工匠,这不,人都在研司,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薛蟠还不算太笨,不提舅舅一词了。人贾琏直接称官职了,看似是尊重,实则是在划界。
“两广乃王太尉治下,金陵乃王家巢穴,此二处的工匠还不够王太尉张罗的?想要好的工匠,其实很简单,善待他们,让他们自觉出力,充分挥聪明才智。”贾琏丝毫不松口,开什么玩笑,我花多长的时间,才培养了一批勉强能手搓蒸汽机的工匠,你跟我要人?你脸大么?
王子腾不是没想过自己造火枪火炮,他在广州那边也确实在做了,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差点意思。更别说,他还在玩燧枪,贾琏这边都用上火帽枪了。神机镇是批换装的。
这么说吧,只要贾琏松口,王子腾敢进一步提条件,要火帽的生产工艺,要火炮的铸造工艺等等。
贾琏想要中饱私囊,可是太容易了,答应就是,不怕王子腾不送钱。
但怎么说呢,王子腾的想法很美好,贾琏根本不买账。研司造出来的东西,属于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怎么可能白嫖,卖便宜一点都亏大了。
薛蟠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前贾琏对他说话,还留着三分颜面,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亲戚,要不是亲戚,你连门都进不了,真以为国公府是随便可以进来的么?
“以后有事去衙门说!”贾琏最后又来一句,算是彻底断了薛蟠的念想。
告辞回家的薛蟠,心情越的郁闷了,进门又见夏金桂在与薛姨妈对峙。
婆媳关系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非常的糟糕。
“又怎么了?”薛蟠头疼的厉害,薛姨妈没有告状的意思,而是拉着宝钗转身就走。
“你问她去!”夏金桂面对薛蟠眼神询问,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屋去了。
薛蟠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叹息一声,还是先去问薛姨妈。
这边一问才知道,事情是因为夏金桂回门时带的礼物造成的。
薛家有一些上好的东珠,薛姨妈本打算给宝钗做条项链过年的时候戴上,出门脸上也能有点光彩。
没曾想,夏金桂不问自取,直接给当做回门礼带回家去了。这不年底了么,薛姨妈去库房找珍珠扑了空,一问才知,是夏金桂的手笔。
等薛姨妈去问夏金桂的时候,这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即一番挖苦,什么闺女都是赔钱货,对她那么好作甚?我是要给薛家生儿育女的,拿点珠子怎么了?回门礼重,说明我嫁的好,是薛家的光彩,非要弄的穷酸模样回去,薛家脸上有光还是怎么地?
反正一句好话都没有,一通阴阳怪气的,薛姨妈的低血压都不药而愈了。
说完之后,薛姨妈对薛蟠道:“你不是很能么?怎么连个媳妇都管不了?若再如此,我带着宝钗搬走,给你媳妇腾地方。”
薛蟠欺软怕硬的性格暴露无遗,怒道:“母亲待如何?难不成逼死儿子,你才开心?”
薛姨妈五雷轰顶,当时人就傻了,呆呆的站着,薛宝钗在一旁张嘴也合不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哥哥,才长进了没几年,看着有点担当了,怎么旧病复?
宝钗听了一阵心寒,无言以对,薛蟠喊了一嗓子之后,也觉得不对劲,掉头就走了。
“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薛姨妈喃喃自语,没想到,才过门几天的媳妇,做婆婆的说两句都不行了,儿子还不帮着她。
薛家的事情放一边,李元的事情还有后续。
跟着龙禁尉下乡的李元,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大起大落,换了一身布衣的李元,接触到了真正的穷人。
十天八天下来,他的世界观都崩塌了,晚上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喃喃自语:“我竟一直活在假话中,不能分辨真伪。书读的多又如何,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
所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从小到大,李元即便是听到了几句真话,那也是修饰过的。
上次他下郊县,都是直接与当地的县官和士绅接触,他们说啥,就当真了。
这次下来,接触的都是贩夫走卒,底层农民,看着他们的穿戴吃食,对比一下此前的官员士绅,李元才知道,事情有多么的荒唐。
国家的税,地方官确实要依靠士绅才能顺畅的收上来,但是到底收多少?
李元所到之处,看到的是小吏凶狠如饿狼,苛捐杂税压的百姓直不起腰。好一点的县城,城门口不收税,狠的一点的,进城要收钱。
李元还看见了士绅带着恶奴,用高利贷夺人闺女,看见士绅放狗咬路过的乞丐,看见了小吏在市场上打翻老农的摊子,林林总总,太多了。
如果不是龙禁尉拦着,好几次李元都要冲上去打人了。
已经是深夜了,李元还是睡不着,反复在念一句诗:“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次日一早,顶着一双黑眼圈的李元进宫了,再次面对承辉帝时,他的表情变得稍微坚毅了一些。
“儿臣请赴陕甘,为父皇做眼睛,看看下面的官员是怎么赈济灾民的。”
承辉帝看着变得沉静许多的李元,不假思索便道:“想去便去,走之前,记得跟母后道别,过年的时候,她会想你的。”
贾琏得知李元真的去陕甘,还真是狠狠的吃了一惊,没看出来啊,这厮做事有一股子狠劲,李亨有对手了。
不过关系不大,谁当皇帝,对贾琏来说都差不多。
时间已经是深秋,李元现在出,过年前肯定是回不来了。
李元离京的当天,一艘船也停靠在通州码头上,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在丫鬟婆子的陪同遮住下,登岸上车后,这才摘下面纱,长出一口气。
【南方消息不畅,陕甘旱灾,知道时已经半年之后了,错过了一次机会。离开京畿之地这些日子,真是怎么都没想到,世界变化的那么快。北方各部跪地拜服,辽东西宁与朝廷达成和解,即便是李逆,也派了使者进京求册封,求通商。神教的事业,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