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之前,海天客栈甲字二号包厢。
“那赵飞鹰一伙虽然落草龙山,但其既然有悔过之意,又托我黄家,想要向县尊输诚”
“依我之见,招安并非不可”
“可这雷家偏偏横插一脚,说什么除恶务尽”
“真要逼急了赵飞鹰,来个鱼死网破,不知又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无事生非!”
“三哥言之有理。”
郑旭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义愤填膺地附和黄乱,口诛笔伐。
这几日以来,黄家和雷家之间的矛盾越尖锐,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下的各个产业、附庸的各个商铺、武馆,都已经是针尖对麦芒,流血冲突都不是一次两次。
至于其他上不得台面的,色诱、贿赂、下药、挖墙脚。。。。数不胜数。
龙山盗是黄家的黑手套,这件事在武陵县的上层当中,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但只能心照不宣,一旦拿到阳光下,难免被有心人针对。
正因为风雨欲来,黄家为了保全力量,便想将龙山盗洗白招安,光明正大拉入城中。没想到县尊那里都打点得差不多了,雷家又处处掣肘,扬言必杀龙山盗,搞得黄家进退两难。
郑旭倒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自从被黄莹骂醒,郑旭一洗颓废之气,这几日连佳人都不亲近了。日夜勤奋练功,颇有进益,让刘金刚老怀大慰。
一开始丢了神意图,刘馆主当然雷霆震怒,但徒弟遭逢大变之后,破而后立,不仅牛魔拳进步飞快,为人更是成熟了许多。
由于偏心的师父封锁了消息,刘武等人并不知道其中变故,只觉得小师弟忽然变得稳重,狂傲之气少了许多,武馆内倒是一时间友爱起来。
如此表现,自然让黄乱看在眼里,对这个未过门的妹夫更加重视起来。
“旭哥儿遭逢变故,却能知耻而后勇,实在令为兄佩服。想来明年开春,拜入青龙寺也是不在话下”
饶是郑旭自诩心性大进,闻言也露出些得意。
“三哥折煞我了。我也是痛定思痛,才略有所得”
“师父说以我当下进益,只要苦修不辍,明年开春之前,当可牛魔拳大成。拜入内门,并非没有机会”
黄乱喜形于色,“既如此,便静候旭哥儿的佳音”
“等我黄家也有了青龙寺内门的人杰,看雷家还能如何嚣张!”
两人哈哈大笑,又痛饮了几杯。
“既然提到上次的事,三哥,你现什么线索了吗?”
隐约又想起上次被赤身悬挂的丑态,即使已经从阴影走出,郑旭眼底还是闪过羞恼和怨恨。
他有黄莹和拜入青龙寺两件事作为支撑,可以咬牙吞下,黄乱却不行。
无论是作为大户的少爷,还是作为武者,黄乱都已经走到头了。他的力量和权势,在好妹夫成长起来之前,已经不会有太大改变。
越是如此,他就越在乎自己的脸面。
这几天,黄乱的院子里,每天都有一个下人被活活打死,但这只是无能狂怒。
因为直到现在,黄家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手。
“没有线索。那贼人狡猾异常,本领高强,杀人的手段也十分诡异。”
黄乱眼底闪过怨毒,“但要我说,这反倒已经指明了真凶”
郑旭精神一振,“三哥,你说的是?”
“当然是雷家,准确地说,是雷玉棠”
“这。。。。。”
尽管郑旭将来很可能会和雷玉棠对上,也还是觉得黄乱的说法有些牵强。
“旭哥儿,雷玉棠会不会做这等事不好说,但她的同门呢?那些晋升无望的外门弟子呢?”
两家势同水火并非秘密。雷玉棠年不过二十七便晋升青龙寺内门,在锦都府也不是籍籍无名。如此人物,必然少不了人讨好巴结。
黄家说到底只是县城土豪,又无靠山。如果捉弄一番黄家子弟,就能讨好雷玉棠,那何乐而不为?
反正一个次子,又不是嫡子,不至于结成死仇。何况现在的黄家根本腾不出手,雷玉棠还没回来,就已经焦头烂额。
至于郑旭,随手为之,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把小地方的武馆看在眼里。
“若是如此,就全都说得通了”
郑旭双拳紧握,已然信了七分,黄乱更是忍不住道:
“那雷玉棠和许多江湖子交游往来,谁知私底下是不是作风放荡?那些府城的少年热血上头,便曲意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