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安衝著縮在王大娘腿後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孩怯生生地望著他。見他又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顆小蘋果,她連忙迎上前。
「我們萍丫頭也長高了不少。」簡時安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頭,毛茸茸的頭髮有點脆弱,他不敢太用力,連忙將蘋果遞給她。
「時安,你平日裡照顧我們祖孫倆已經夠多了,這糯米糰你趕快拿回去,大娘不能要。」
王大娘的額頭上有兩道抬頭紋,一笑起來就像深深的溝壑一般刻在她的額上。
可在簡時安的眼中,王大娘的笑容卻沒有因為這兩道溝壑而變得難看,反倒是更加親切了。
「大娘,您有所不知。這些糯米糰是我用來做食物的原材料,這糯米經過了發酵後啊,人就不能再吃了。我家既沒有養雞,也沒有其他地方解決,所以還是只能拜託您幫我們一下了。」
「行吧。時安,那我就收下了。」見簡時安態度堅決,王大娘只好收下。她也知道對方的這番說辭只是想讓她拿得舒心,這個情她不能不承。
見王大娘收下,簡時安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這也是他來這兒的主要目的:
「對了王大娘,您家的雞怎麼賣呀?實不相瞞,這次前來我還想向您討點雞肉。」
第28章
「你這孩子,跟我你還客氣什麼啊!是想要拿只母雞回去煨湯吧?大娘我現在就給你去抓!」
王大娘說著就要擼起袖子往雞圈裡鑽,簡時安趕忙攔住了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大娘您耐心聽我說。」
好說歹說這才勸著王大娘放過無辜遭殃的母雞,簡時安順著對方的意思來到堂屋坐了下來。
看著萍丫頭乖巧地坐在小馬紮上咬著蘋果,簡時安開口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您平日裡靠著在街口納鞋底的錢過活,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萍丫頭只有您這麼一個祖母依靠,眼看孩子大了,再過個十來年說不準就需要準備嫁妝了。您不如趁現在還能幹,想點其他法子出來賺點壓箱底錢。」
見王大娘的眼神有些動容,簡時安再接再厲:
「我呢,這裡有個想法,倒是需要您幫襯著一二。您看您也養了不少母雞,關於養雞場方面的消息也絕對靈通。我想做點雞肉的活計,您看要不您來做這個一手生意?」
王大娘早些年家中也是做生意的。自從家道中落,丈夫與兒子相繼去世後,兒媳也改了嫁,她一個人帶著孫女舉步維艱。
也都是街坊鄰居們相互照應著,讓她在街口擺了個納鞋底的小攤,這才將日子過得不算太過艱難。
她是個有頭腦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在競爭激烈的淮水城生活下去。但同時她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女人。
簡時安的話幾乎要點到了明處,她自然是同意對方的想法。
「那咱們就承蒙您簡老闆的照顧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只需要輕輕一點,對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簡時安一邊在心中感慨著薑還是老的辣,一邊要來紙筆將自己的想法列舉在紙上。末了兩人對於利潤的劃分又進行一番商榷後,這才決定簽下合約。
看著之前的那張紙被火舌舔舐,簡時安的臉上露出了絲絲微笑。教徒弟歸教徒弟,留一手歸留一手。
他認認真真地教導炸蔬菜,可他又沒說自己只會炸蔬菜。炸串炸串,沒有肉串還叫什麼炸串攤?
將來就算程喜將炸串攤開在他的對面他也不會再害怕半分,畢竟他以前可是靠炸雞柳和雞塊起家的啊。區區炸蔬菜,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人都是趕著鮮勁兒的生物。總是吃著一樣東西就算再鮮也會膩歪。
告別了王大娘,揣著鮮出爐的羊皮合約的簡時安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他仔細規劃著名今後的路數,並對接下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他記得自己的小侄兒喜歡吃烤鴨,尤其是一家名叫「王師傅烤鴨」店裡的烤鴨。
據說這位王師傅在都最有名的烤鴨店進修過,還在當時最負盛名的美食比賽中拿了二等獎。
回到他們的那個小縣城後,王師傅創辦了屬於自己品牌的烤鴨店。為了打響名氣,他廣招學徒,給他們那個以家常菜出名的小縣城帶來了烤鴨熱潮。
可偏偏有這麼一位學徒,學了幾年後覺得自己的手藝比師傅的手藝好,想著自己足夠出師後便另立門戶。
本來這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學徒離開師傅後單獨開店的也不少。可壞就壞在這個學徒哪都不選,就將自己的門店開在「王師傅烤鴨」的對面。
兩家店隔著一條馬路對望,排隊買「王師傅烤鴨」的顧客一轉頭就能看見「何師傅烤鴨」的店名。
這樣也就算了。想著對方好歹跟著自己學了幾年手藝,王師傅並沒有多說什麼,也就隨著對方去了。畢竟他也不是市場監督管理局,對方想在哪開店就在哪開店,他根本管不著。
可更讓人不齒的事發生了。這位何師傅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特地做了一個Led大屏,在大屏上循環滾動著一句話:
「王師傅弟子何師傅,比王師傅更出色的烤鴨就在何師傅烤鴨!」
接下來的風波不用簡時安回憶就已經爭先恐後地跳了出來。什麼口水戰什麼價格戰,兩家打得昏天暗地,各有各的理。
今天你家說這種徒弟就是欺師滅祖,明天我家就說你這個做師傅的沒有真心實意地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