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等會就讓實叔掏二十文錢吧,這樣好入帳!
程實結結實實地咬了一大口,蔬菜特有的清脆口感裹上了一層油香,仔細咀嚼,其中還有炸蛋的焦香,以及醬汁的鮮甜。
好吃!
等會給程喜塞個二十文,權當是鼓勵小孩兒學藝成功好了。
程實這樣盤算著,又咬下一大口。
第17章
鐵板魷魚的走貨很快,隔壁炸串攤上的菜品還沒賣出三分之一時,簡時安這裡已經忙活完了。
他之前趁著下雨不出攤時多烙了幾鍋烙饃,是之前出攤時的四倍之多。可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烙饃也被賣得差不多了。
看著程喜在一旁已經有些手忙腳亂了,簡時安趕緊過來接上了他的活。
「你去幫你6師父,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了。」說著,簡時安麻利地將竹籤從串上抹下,動作飛快地刷上了醬汁。
不僅如此,他僅靠一卷一疊,一份烙饃卷炸串便出鍋了。
程喜看著他的動作有些出神。這動作要擱他身上,他一定會在「疊」這上面多費些事。
蔬菜被油浸過後極其燙手,就算是有烙饃卷著,那份熱意早在卷的過程中擴散至烙饃的中心地段,再想要好好地「疊」可就燙手多了。
他的手指早已被熱氣燙得發紅,自然是明白這裡邊的苦楚。
可再看簡時安,他的手指也是有些發紅。不止是手指,就連虎口處也是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程喜很想問一句他不嫌燙嗎,可當他的目光放在簡時安的身上時,他卻發現了對方與自己的不同。
這個人的眉頭從來不是皺著的。
要知道人一旦帶點傷痛,那麼眉頭會不由自主地皺起。就算是極力忍耐著,他的眉心也不會是一片平坦。
可簡時安不僅沒有皺眉,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手上的傷痛根本不值一提。
「姚老闆,一共是八文錢。要不您再帶個炸蛋湊成十文錢?」
簡時安笑眯眯地看著這位姚老闆,在對方點頭同意後又給他拿了一串菜瓜片。
「這是送您的。我看您嘴角有些乾裂,多吃些蔬菜對您有好處哦!」
這番話惹得姚老闆當即哈哈大笑,末了還伸出手夸著簡時安會說話。
「簡老闆,您看您都開始帶徒弟了,炸串攤還得要您親自上手啊?」
姚老闆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見簡時安對自己釋放善意,笑容也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臉。
不過打聽消息還是最重要的。這個簡時安可一點都不簡單,才開了幾天小攤都已經開始帶徒弟了。
他之前可是注意到清晏園的老闆程實特地來關照了那個小學徒,想必簡時安這個人跟清晏園也有點關係。
姚老闆本名是姚策,做著木材生意。按照道理來說木材跟簡時安的美食小攤應該扯不上半點關係,可姚策聽著李友和錢煒的話,倒是覺得簡時安會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要知道簡時安的小推車可是木製的,他跟木匠鋪合作也是合作,跟自己合作也是合作。
姚策的手上不是沒有可用的木匠,對於一輛小推車可謂是手到擒來。
至於合作什麼……嘿,簡時安的鬼點子那麼多,保不齊對方的點子寫下來能排滿一張紙。
到時候小推車不也是一個兩個的問題了,那可能會是滿大街都是他的小推車了。
對方教學徒的度很快,本來也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傢伙事,沒看和簡時安不對付的「悅來餐館」已經有樣學樣了嗎。
照著小學徒的技術,姚策敢斷定不出半年,簡時安的學徒將會招上十一二個。
至於為什麼將數量定在十一二,這不是他有內部消息嘛。那走南闖北的老夥計們誰家沒有個什么子侄之類的,他們也都商量著想要將那些立不起來的侄子侄哥兒往簡時安這裡送。
總歸對方能管他一口飯。這年頭學個手藝傍身是最重要的,簡時安稍微教一教不就是一樣能拿得上檯面的好手藝嘛。
想到這,姚策臉上的笑容更是顯得和藹可親了些。他本身就胖嘟嘟的,臉上的橫肉一大堆,這樣笑起來倒有幾分狠色。
可簡時安不在乎對方的想法和動作,他只管埋頭做生意。
「姚老闆,俗話說得好,人不能沒有自知之明。簡某改過自後就認清了自己的位置,什麼大餐館大酒樓,這些都不是我簡時安想要的。」
簡時安頓了頓,見圍在炸串攤前的各位老闆們都裝作一副不感興的模樣,他再次開口道:
「我想要的,還是這小攤小車,我今後也只會專注搞好我的小生意。這就是我給自己找好的定位。」
「說得好!」這番話引來了眾多主顧們的共鳴。他們都是小商小販,偶爾在外被尊稱一聲「老闆」也是因為別人抬舉自己。
做生意的最忌諱是飄飄然。你若是被別人的話語抬到半空中卻不知如何下來的話,那你的生意也不會是做得如何好。
腳踏實地地干,謙虛謹慎地埋頭實幹總會贏得大家的尊重。
之前的簡時安的確混了點,可現下當他明明有著學徒可以指揮,卻依舊自己上手操作。眼衫婷
這要是大酒樓里,保不齊師父領了學徒進門後便撒手不干。可簡時安沒有。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開餐館的,餐館裡的這種情況比比皆是。他不僅沒有染上惡習,反而能夠沉下心鑽研發家的老本行,試圖將老本行做得更加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