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芝看得赞不绝口,忍不住说:
“之前就?知?道你做的酱好?吃,没想?到啊,做菜居然也这么有一手!”
秦越忍不住问:
“夏棠之前也这么会做菜吗?”
陈敏芝夹了一口杂菌嘴里,一边吃一边说:
“那不是么。”
“她刚来厂里的时?候,饭票和工资都得交回给夏家去,一个月就?给她几块钱,根本不够吃饭。她就?买了最便宜的蘑菇和小米辣、黄豆酱一起?去我家炒成杂酱,就?着馒头吃,那味道……比食堂做的肉还好?吃呢!”
她说的平平常常,旁人听?着却心酸。
特别是秦越。
他终于明白夏棠的饭菜为什么做的这么好?,但是心里,却格外的酸涩。
分隔的时?间里,他一直觉得,夏棠是去跟着爸妈享福去了。
就?算是父母去世,但他也曾认为,在城里的日子,怎么样都比在乡下好?过些。
可?是没想?到她的日子……居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得这样的难。
夏棠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她笑?靥温暖,反而招呼其他人动筷子:
“那就?尝尝我的炸排骨,我觉得,比咱们厂招待所做的不差。”
药材厂招待所的大厨,是出了名的做菜好?吃。
甚至附近的几个工厂,也都称赞药材厂招待所做的菜。
夏棠这么说话,那也是很大的口气了。
可?等吃到嘴里,他们才知?道,夏棠这么说,已经是很客气了。
陈敏芝夹了一块排骨,和薄荷一起?送到嘴里,眼?睛登时?睁得老?大:
“夏棠,你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
骨肉酥脆,肉味特别的香。略带油腻的肉味中又交杂着薄荷特有的清香味道,那股各自为战又相互交融的味道,真的让人拍案叫绝!
顾岩和刘青梅也各自吃了一块儿,全都称赞不已。
刘青梅甚至笑?着说:
“小棠,你做的这么好?,等我周一回食堂吃饭,该吃不下了。”
夏棠也笑?:“哪里就?那么夸张了。”
陈敏芝自己吃了两块,也忍不住给陈敏云夹了一块儿:
“你也尝尝,真的好?吃。”
但是,陈敏云却没有动。
虽然没动,下巴却微不可?见的向着自己的碗里抬了一下。
陈敏芝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边吃饭,一边张罗着其他几个人喝米酒。
那米酒是她乡下的亲戚送来的,酒液是那种有点发白的颜色,粘稠的酒液带着淡淡的米香味儿,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容易醉人。
几个人吃吃喝喝的很热闹。
在热闹的角落里,谁也没注意,陈敏云抬了抬胳膊,手悄悄的放在筷子上,拿起?来,慢慢的夹住了那一块薄荷排骨。
*
夏大山正往厂外走。
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照。
照的他心里头的火苗,也像这太阳一样,越烧越旺。
他刚刚去了厂里,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夏棠的人。
他本来以为,夏棠这些日子必然是一个人睡在车间里了。
要不然,她一个人无?家可?归,又没有其他的亲戚能投奔,除了厂里,还能往哪里住?
可?是,轮班的工人却告诉他,夏棠根本没住在车间。
“我可?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我只知?道,她每天上下班,都是跟机械厂的那个修理工一起?的。”
“老?夏,你不是她大伯吗?你连这都不知?道?”
说话的人嬉皮笑?脸。
脸上的打趣,让他格外的恼火。
夏大山确实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上次见面,就?要打断夏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