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都差不多。」余茜說,「你今天去六中了?」
顧荊之回過頭,看著身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回復道:「是。」
「這麼說,你見過老王了。」余茜問,「怎麼樣?說了什麼?」
「你那麼想知道,自己去問不就好了。」顧荊之說,「你天天和老王見面,想知道什麼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可不敢問他。」余茜說,「你不說算了,我也不問了。回見吧,我要回去跟我爸媽復命了。」
顧荊之關掉手機後長呼了一口氣,顧飛白也終於能小跑著到他跟前來,一邊嘬著檸檬水一邊問道:「顧荊之,你為什麼不開車?太陽這麼曬,難道我們要一路走回家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熱?你以為我不想開車。」顧荊之戳了戳顧飛白的腦袋,「還不是因為今天我的車限號,我有什麼辦法!」
「我熱!還很餓!」顧飛白大喊道。
「行了,咱們再往前走走,在那邊找個地方吃飯。等吃完了,我就叫輛車直接開回家。」顧荊之說,「這才幾步路,你就受不了了。到時候要是參加體測,你是不是就能直接暈在跑道上。」
「我……」
顧荊之指著標準模範說:「你看人家蕭良節,走了同樣長的路,他怎麼一個『累』字也不喊?」
標準模範聽到有人叫他,大跨步跟了上去:「荊哥,你叫我?」
顧荊之:「你喝你的。」
「他愛怎樣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顧飛白拒絕向標準模範學習。
顧荊之說:「你對他的意見好像還挺大的。為什麼呀?先不提他之前救過你一次,單是天天帶著你上學,這還不足以說明他的好嗎?」
「那是兩碼事。」顧飛白說,「他打架很兇的。」
顧荊之說:「你這話說的,打架還分兇殘和優雅啊。」
「我以後不跟他一起放學了。」顧飛白說,「我自己可以的。」
「不是,為什麼啊?」顧荊之不解地問道,「你們兩個不是相處挺融洽的嗎?怎麼說分開就分開了?」
蕭良節插了一句嘴:「我可什麼都沒說過,荊哥交代給我的任務,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地完成。」
「我沒懷疑你。」顧荊之說,「你差不多可以了,有個人跟你一起上學放學,我也好安心。要不然像之前那樣的事再發生一次,你還要不要我活了?」
「我……」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沒得商量。」顧荊之說,「走,哥哥帶你去吃燒烤……良節,你也快跟上。」
他說著就拉住他的手,可是蕭良節卻掙開了,像是觸了電一樣,快地掙脫了。
「怎麼了?」顧荊之半開玩笑地問,「忽然甩開我,我手上有刺啊。」
蕭良節握著自己的手,說:「沒有。」
印象里,這是第一次有人拉住他的手,牽著他向前走。在當初,他因為何夏的出生,以及何錦的日益冷漠,他變得內向、不愛說話。學校里的小孩子不願意和一個「啞巴」玩,自然躲得他遠遠的。後來,他被章淑華養在身邊,在老人家的庇護下,他變得開朗起來,也有了一些小脾氣。只是這些小脾氣沒能變成傲嬌之類的屬性,反而因為章淑華突然入院,身邊對他的非議之聲越來越多,這些小脾氣漸漸化作了暴躁,誰敢接近他,他就揍誰。
顧荊之是除了何家人之外,第一個拉住他的手的人。那種感覺,讓蕭良節心中湧上了一股怪異的洪流。以他貧瘠的想像力,他無法解釋那具體是什麼,面對顧荊之灼熱的目光,唯一能做的,只有故作輕鬆地笑一笑,然後邁開有些沉重的雙腿離開。
可是手心的餘溫那麼熱,燒得他心慌,走著走著,又慢了顧荊之許多。
顧飛白拉著顧荊之的手,說:「我們走!不管他!」
顧荊之被顧飛白拉著走在前面,他覺得顧飛白今天有點反常,一直都在跟他講道理,因此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人,正追逐著他的影子,伸出手,試圖和他的手碰一下,但最後也只碰到了影子。
蕭良節就這麼伸著手跟在他後面走了一路,直到三人來到一家燒烤店,他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第24章令人窒息的母愛
「徐記餃子館。」顧荊之帶著倆人在小吃街上轉了好久,終於在一家餃子館前停下了腳步。原因也很簡單,蕭良節在北方長大,北方人吃餃子比較多;其次這家店的人比較少,他們進去之後,很快就能吃上,這對劇烈運動過以及上了一天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蕭良節和顧飛白來說都很好。
「吃餃子嗎?」顧荊之轉過頭。
蕭良節揚起臉看著他,再看看頭頂有些陳舊的招牌,他說:「可以啊。」
「那就這家吧。」顧荊之說,「人比較少,咱們早點吃完早點回去。」
顧飛白卻有不同的意見:「可是我想吃烤肉。」
「你每天都在吃肉,怎麼還吃不夠呢?」顧荊之抬起頭,看到他指的那家烤肉店,說,「那家店上次不是去過了,你還說他們家的烤肉不好吃,以後再也不來了?這才過去多久,你就改主意了?」
蕭良節說:「荊哥,還在這裡站著幹什麼?我想吃餃子了。」
「你等一下,飛白有點事。」顧荊之說,「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