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韵紧抿着唇,所以梁宥津就这么忍耐了近二十年吗?直到27岁,还是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
她不希望看到梁宥津这个样子,眼下除了调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别无办法。
“确定是梁家的人吗?”
梁宥津摇头:“当年的宴会宾客数量极其庞大,完全无法确定对方受谁指使。”
事那年他年幼受惊,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爷爷负责调查,17年前直至现在,保留下来的线索非常模糊,对于调查有极大的困难。
生日宴那天从未饮过酒的梁宥津,不过是对酒感到好奇,于是偷偷让当时负责照顾他的保姆倒来半杯,被下毒的酒水本该是他喝下,没想到误打误撞被严厉的父亲拦下,将他手中的酒喝掉。
母亲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他不听话要饮酒,一切就不会生,却不知在保姆对他动杀心那一刻起,他必死无疑。
即便没有那杯有毒的果酒,也会有下一杯带毒的果汁。
事后,那位准备逃去国外的保姆,死在了失事的私人飞机上,机身坠海连尸体都找不到。
宋轻韵掐着手心:“一定会有结果的。”
梁宥津看着女人比他还气愤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越捏越喜欢。
宋轻韵撇下他的手:“你还有心情在这玩。”
男人薄唇浅浅勾起:“那不然梁太太再哄哄我也行。”
他已经花了十七年去接受这件事情,如果连这点调节能力都没有,恐怕他早年就被噩梦折磨疯了。
宋轻韵冷哼:“想的美!”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依旧牵起梁宥津的手:“你母亲那边应该已经镇定下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出了临时休息室,周劲立马上前说道:“三爷,医生刚才已经说了,晚情夫人近期的情况非常糟糕,一度产生过极端的想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晚情夫人却坚持想要出院,说继续在医院待下去她会疯的。三爷,这该怎么办?”
以林晚情目前精神疾病的严重程度来看,必然是不能轻易脱离医院的,但从结果出,林晚情在医院治疗长达数年,效果反倒是加剧了病情。
宋轻韵感觉到气氛的凝重,梁宥津犹豫了。
她知道男人心中的答案,终究不过是妥协。
宋轻韵说道:“既然如此,让我来和晚情夫人单独说说吧,正好她也没正式见过我这个儿媳妇。”
梁宥津蹙眉,有些担心,她安抚道:“已经打过镇定剂了,没事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叫你。”
说完,
宋轻韵走进病房,经过不久前情绪失控,林晚情无力的靠在病床上,两鬓斑白,不难看出曾经华贵的容貌。
见她走过来,林晚情打量着她,已然猜出她是梁宥津的妻子。
宋轻韵拉过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微笑道:“婆婆,可以这么叫你吗?”
林晚情没拒绝,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宋轻韵大方的表达请求:“我们可以接你离开医院,但前提是您必须经常配合家庭医生的检查,可以吗?”
林晚情目光一直看着她:“有几分本事,是怎么说服梁宥津的?”
出院的事她和梁宥津提了不下三遍,都被推脱拒绝,这丫头却轻易办到了。
宋轻韵知道,她这是答应下来了,于是接着说道:
“宥津他是您唯一的儿子,没有人比他更在意你,他当然会以您的感受为重。”
林晚情只是面无血色的看着她,从刚才宋轻韵的话中,她顿时判断出,有些事她那个儿子还没有完全告知这位联姻妻子。
宋轻韵不知,梁宥津并不是林晚情唯一的孩子,只算得上是唯一在梁家存活下来的长孙。
梁宥津之所以被称为三爷,是因为林晚情曾经还怀有过一对双胞胎,刚查出来就滑胎了,那时不过才怀上一个半月。
这事很快对外界封锁了消息。
而后林晚情调养好又意外怀上梁宥津,但那时候的林晚情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又遇娘家出事,导致早产生下梁宥津,为稳固律界地位帮助娘家,她快回到行业内工作,无暇顾及这个孩子,基本都交由保姆。
直到梁宥津跻身名校少年班,参加国际演讲,刷新无数天才少年的先例,开始展露锋芒,让她不得不重视这个孩子时,她才意识到对儿子的亏欠。
也是那个时候,梁家上下决定给梁宥津十周岁生日宴风光大办,谁曾想竟然喜事变白事……
失去丈夫的林晚情对儿子的感情越淡薄。
如今她活着只有一个目的,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为丈夫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