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离撇开梅母枯瘦粗糙的手,“谁要光耀门楣谁去嫁。”
梅母愣住,很是不可思议,她如何也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梅贱女竟然敢违背她的意思。
“贱人,你胆子真是肥了,敢跟你老娘如此出言不逊。”梅母抄起门边倒落的扫帚,面目狰狞,瞬间被新离这番话气得通红,本就不算美观的五官一下子扭曲变形,黝黑松弛的皮肤盖不住暴起的青筋,两只手将扫帚高举蓄力。
见惯这样的场面,新离眉心红丝颇有眼力见的出现,似乎是玩心大起,在梅母周身游荡几圈,又在其眼前游戏一般戏弄她。
“这是什么鬼东西,梅贱女你在搞什么东西!”
“聒噪。”新离掏了掏耳朵。
随之梅母“砰”的一声,没了动静。
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必然是围得水泄不通……
给梅母换上了喜服,自己则是躲在了暗处。
外面叫喊无果,媒婆只得亲自进来看看,只看见新娘子一个人盖着盖头端坐梳妆台前,一言不发,“诶呦,我说贱女啊可别耽误了吉时啊。”
不由分说将梅母当成梅贱女搀扶走了。
新离只知道这是个九州边缘的蛮荒之地,什么都缺,隶属国早已对这片土地弃如敝履了。
脑子里所有的记忆总和也都是梅母的精神控制,让她给弟弟铺路。
新离想找到阙清宗竟也成了个难事。中土与边缘相隔不知多少天堑,以她对九州所知,要在偌大九州找到阙清宗还真不是件易事。
前面只有无尽沙丘,一片死寂。新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远远跟在迎亲队伍后面。
半晌队伍方才抵达。
这李府在如此贫瘠之地装饰辉煌,贵气不减,这是敛了多少财啊。
李财主纳了十八房,这次是十九。老东西也不怕自己吃不消猝死榻上。
李府宴席摆在庭院,一池清泉在这飞沙走石之地尤其刺眼,水池清澈见底,游鱼嬉戏,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真是奢侈。
只是纳妾都如此奢靡浪费。听说此去百来里有个修道门派,名曰神来宗,李府也是受其庇佑,连梅耀宗也在其中修行。
同是修道门派,找起阙清宗来应当不是难事。
一众宾客把酒言欢,好不惬意,新离这才意识到什么。
不是说封印破除,劫难将至吗,若真如此,此地怎么会幸免于难况且一丝妖气都没有。
新离百思不得其解,这阙清宗必回无疑了。
很快入夜,入夜后可不像白日那般炎热,只能用刺骨寒凉来形容了。
酒过三巡,宾客散尽,李财主趔趔趄趄来到新娘子房前,此时梅母也清醒了,见自己一身的喜服,心里登时没了底,不等她慌乱,李财主已经推门而入。
原本貌美的小娘子变了个人老珠黄的死老太婆,搁谁能接受。
随之一声又一声惨叫,可以说是不绝于耳。
自食其果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又过了不久,李府家丁蜂拥而出,打着火把,朝着不同方向走了。
这李财主怕是料定了新离一介弱女子,再能跑也跑不出那荒沙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