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终于有了贺冽霆的消息,程昱不敢耽搁。
由那前来通报的人引着,一行人呼啦啦地离开了。
宋葭宁自然也听到了那人的话。
她这才知道,程昱大张旗鼓搜寻的人,竟是贺冽霆。
姑母已经将她许给了程昱,那贺冽霆……
宋葭宁的脸刷地白了。
她急忙起身下床,披上衣服就要跟去。
“小姐,你要干什么去呀?外面可乱得很。”
兰心都看出来了,争夺皇位的大幕已经拉开。
宋葭宁擦干面上的泪痕,雾蒙蒙的眼里,带着坚定。
“兰心,我得去看看。”
就算做不成贺冽霆的太子妃,就算他从此从云端跌落,
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郦贵妃刀下的亡魂。
兰心咬了咬牙,拿起一旁的暗色披风,为宋葭宁罩上。
“那,我随小姐一道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郦贵妃枯坐在龙椅上。她端详着身下龙椅的每一处精致,一夜都未合眼。
郭昭媛是接进了宫,可这会儿,郦贵妃又不太敢确定,贺冽霆会不会管她的死活。
传位诏书也未能颁布。礼官坚持要等到明日吉时。
最让她担心的,还是贺冽霆,皇宫内搜了这么久,还未找到人影。
子丑交替的时辰,郦贵妃终于等来了程昱的消息。
“找到了,找到了,这回可让我找着了!”
程昱的大嗓门又嚷开了。
这次,郦贵妃却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格外顺耳。
“在哪儿找到的?他可得单独关押,多派些人守着,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程昱不屑地哼了声,
“就那个醉汉,不用人看着都行。”
“醉汉?”郦贵妃疑惑,“你们该不会是找错了人吧?”
以贺冽霆谨慎的性子,怎么会在这关键的时刻醉酒。
程昱见她不信,大手一挥,冲着门外的禁军们喊道,
“来,把人给我抬上来!”
几位禁军抬着一张罗汉榻一步步进了殿。
罗汉床上的人不安分地翻腾着。还未等罗汉榻平稳落下,便从榻上翻了下来,滚落在地。
郦贵妃凑近看了看,还真是贺冽霆。
“怎么喝成这样,你在哪儿找到的他?”郦贵妃问。
程昱“嘿”了一声,“这大皇子受不住皇帝离世的哀痛,跑去喝花酒。被巡夜的士兵给送回来的。”
“喝花酒?”今夜贺冽霆的种种表现,可真是颠覆了郦贵妃对他的认知。
程昱指了指刚刚抬贺冽霆的那张罗汉榻,眼里满是讥笑。
“可不是嘛,喝得烂醉如泥。这不,人家花楼还好心地送了张罗汉榻给他。”
郦贵妃刚刚的注意力都在贺冽霆的身上,见程昱这种神情,她这才仔细看向那罗汉榻。
打眼一看,倒是没什么不同。这一细瞅,就瞧出了端倪。
这罗汉榻上精雕细琢的图案,竟然全是男女交缠的旖旎画面。
下流无边,不堪入目。
郦贵妃旋即将视线挪了开,只觉得再多看一眼,都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挥了挥手,“快,把它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