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珩放下手机。
他眯着眼睛,任余景用毛巾在他头上搓了会儿。
然后再拿来吹风机,就这么站在床边,给他“呼呼”吹着头。
暖和和的风,还有暖和和的手。
空气里氤氲着余景身上特有的一股味道,像某种植物清新的气味,很好闻。
连珩忍不住靠近一些,把前额抵在余景的胸口。
这么大一个块头,毛茸茸,暖烘烘。
“哎。”
余景出一声轻叹。
连珩很快直起身子,仰头看向对方。
余景正低着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卧室的灯不亮,暖风“嗡嗡”作响。
连珩的瞳孔很黑,像一潭幽深的墨,浸着化不开的情愫。
余景知道有,却没想过会那样重。
他又想起连珩留下的那一封封遗书,心里像被这沉重的目光撞破一个口子,此时正往外“呼啦啦”地透着凉风。
余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连珩抬手攥住了他的衣摆:“为什么叹气?”
余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是想叹气了,因为很多很多事情。
余景关了吹风机。
陡然的安静让两人的相处多了几分尴尬,连珩没等到回答,有些沮丧地塌了肩膀。
他垂下手臂,也一并垂下目光。
微微皱着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我看了你写的那些信。”
余景卷着吹风机的线,弯腰把它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说的是“信”,不是其他。
“唔。”
连珩没想到余景会说这些,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余景重新站起身,按着连珩的肩膀把人推在床上躺下,“但应该不会出意外。所以你别着急。”
好大一颗定心丸,把连珩喂得半天没吭声,
他愣了会儿,身后被余景塞了几个枕头。
直到人都躺了下来,这才稍稍回过神,半撑着手肘,依旧嘴硬:“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