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紧急,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不想让你等太久,你过来是为了生日吧?你和朋友先去玩,我们……”
“林川,你没必要对分手十年的前女友解释这些,”苏离咬着牙,几乎要听见自己的牙齿与骨节之间在咔哒作响,“我不是非要见你不可。”
“走了,”她深呼吸,平稳了语气,“有缘再见。”
她说服自己理解,只不过是为了体面的结束这件事,而不是想听见这些迟到的安慰。
事实上,如果是十年前,她听见这些话会很高兴。
挂断电话之前,她听见林川微不可闻的叹气,声音温柔:“多穿衣服,记得戴口罩,最近几天很冷。”
……你有病啊。苏离想骂她,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憋了回去。
苏离的二十九岁生日过得很顺利。
与前二十八年各有各的波折不同,得益于自己的精心策划,迎来二十九岁的那一秒,苏离捧着自己特意订下的海格蛋糕,吹灭了蜡烛。
她没有许愿。
前二十八年,苏离在生日许下过很多愿望,没有一个实现的。
追求过友谊,追求过爱情,追求过金钱,追求过梦想,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除了冷静和理智,一个人无法真正握住任何东西。
二十九岁的生日,愿以冷静和理智为利刃,破开迷雾与长空。
切开那个代表着友谊、亲情和永远偏袒之爱的蛋糕,苏离决心将一切都抛在身后。
就像十年之前,林川对她所说的话。
——不要眷恋过去。
蜡烛熄灭的瞬间,苏离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青春的落幕。
她把林川也抛在了过去,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从此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三天之后,苏离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来接机的人是她多年的发小。
文景心开车将她送回家,盯着她输入密码,总觉得那一串数字似曾相识。
犹疑再三,文景心终于发问:“你这是什么密码?”
“林川的生日,”苏离斜了她一眼,“知道你想骂我,但是你先别骂。”
“我看你是疯了。”文景心忍不住。
“嗯,我什么时候正常过?”苏离倒是对此接受良好。
文景心帮她将行李箱搬进客厅。
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公寓,带一个书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居住的格局。
“你这些年不是挺正常的吗?”文景心瘫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她,“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每个星期都给我打电话,一提林川你就又哭又笑,啧啧,那才叫可怕。”
“不哭不笑也不是什么好事,”苏离从书房扯过来一个电暖炉,跟她一起躺在沙发上,“我不过是回到我的正轨上来了。”
“你的正轨就是用分手十年的初恋女友生日做开门密码?”
文景心怪笑一声,说:
“算了,三十岁之前你们能复合也不错。我还是挺认可她的。”
“得了吧,我算过塔罗牌,”苏离两手一摊,“两个牌阵十几张牌,张张都是绝对不可能复合,说我们的关系已经成了朋友。”
“你还算她的塔罗牌?你是不是疯了?”文景心又是一声怪笑,“算了,果然你还爱她。”
“打住,我只是把所有前任都算了一遍,轮到她了而已。”
这话当然是假的,但骗一骗文景心已经足够了。
“当朋友有什么不好的?”苏离叹了一口气,打开了电视机,“反正都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嗯嗯,挺好的,下次去KTV别点《十年》,我可不想听我们是朋友,还可以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