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他一字一句重复问道:“你果真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他似乎连自称都忘了带上,下意识说出口的话,也叫人感到荒谬。
倒像是她平白无故占了他几宿的便宜,糟蹋了他的身子后还不愿给他名分似的?
茶花不知想到什么,面颊渐渐升温,在他逼迫的目光下,也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又想转移开话题,轻声道:“陛下,你一定要好起来,臣子们和百姓都需要你……”
“那你呢?”
他唇瓣也略显苍白,紧追不舍地问她:“你可也需要我?”
茶花见他说话愈露骨,可屋中却尚且还有旁人在……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就瞧见立马死死将脑袋压在胸前,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的冯二焦。
“这个问题……”
她不敢直视他,也不敢打量他当下过于灼热的目光。
“我要等陛下好了以后才要告诉您……”
这样的回答,已经是她腼腆性情下所能给出的极限。
好在赵时隽也不再继续让她为难,冯二焦得了批准,这才赶忙去叫没走多远的太医回头。
看那瞬间就血呼拉刺的纱布,他都怀疑要再耽搁一会儿,赵时隽会不会血崩而亡……
一个时辰之后,赵时隽伤口换了药和纱布后,终于歇息下。
茶花离开了殿中,将岑瑾生带去另一个僻静的厢房里。
她一路上始终没有开口与他说些什么,安抚或是斥骂,连半个字眼都无。
只是进了无人的地方后,她兀自站在窗前,任由凉风吹拂过自己方才微红的眼角,好叫那些复杂的情绪快些平静下来。
岑瑾生浑身仍旧是木的感受。
他打量着那抹纤柔背影半晌,终于没忍住开口道:“姐姐……”
他想说,不管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自己承担,不会把她给卷进来的。
可他才刚一开口,茶花就立马转身同他交代,“瑾生,你现在立马就回卫国公府里去。”
“回府之后,你哪里都不要再去了,青楼楚馆,酒楼茶楼,外头谁来邀请你参加任何活动也都不要参与。”
“在陛下康复之前,你要恭谦自省,也不得露出一丝半点的喜色,或是不诚之色……”
她温声叮嘱,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告诉他。
岑瑾生微微错愕后,却忍不住问:“那你呢?”
茶花忽地听他开口提及这个,她拧了拧帕子,语气低了下来。
“我要照顾陛下……”
岑瑾生面上微是迷茫,过片刻后仿佛猛地回过神后,呼吸却陡然乱了。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随即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
茶花愕然,她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再安抚他几句。
“瑾生……”
“焉知他不是故意安插了人在我身边设计……”
茶花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后瞳仁骤地一缩,她看向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抬手重重朝他面上掌掴。
那一巴掌正正好好将他余下的大逆不道的话给顿时打散。
脸侧火辣辣的刺痛,岑瑾生整个人几乎都懵了。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茶花,似乎有些不愿相信方才生的那一幕。
她竟然打他耳光。
见他眼圈瞬间红,神情震惊。
茶花却厉声道:“瑾生,我知晓你家中没有长辈教训你的,我也只好暂替这长辈之责了……”
“你人都还在宫里,这里四处都是耳目,你竟就敢说出这样的狂悖之言,是想拖着卫国公府上下几十口人一起去死吗?”
“且当今圣上贵为九五之尊,他会故意陷害你吗?还是说,你觉得是他故意找到五阴教,让五阴教的人来救你,再寻机会刺杀他自己?”
五阴教早年和赵时隽结怨的事情,这点茶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