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忙伺候着六姑娘换了衣服出门了。
六姑娘并没有立刻去国公府,而是去了漼时桉经常去的茶舍。
在茶舍等了会儿,漼时桉的马车才慢慢悠悠地过来了:
“公子,是六姑娘的马车。”
十四的话还未说完,漼时桉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六姑娘的马车旁,躬身一礼:
“六姑娘。”
六姑娘掀起了马车帘子,露出了小小的缝隙:
“漼公子。”
漼时桉淡漠如菊的眼中,升起了一丝浅浅的暖色,渐渐蔓延到整个眼睛:
“你上次送的栗子糕,很好吃。”
他极其厌恶那种甜腻的糕点。
偏偏却极为喜欢六姑娘送来的栗子糕。
鲜香四溢,软糯香甜。
现在想起,他的嘴里还有栗子糕的香味。
“公子喜欢就好。”
六姑娘不在外面逗留太久,
“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漼时桉点头,“这事我想过了。既然令尊想要往上挪一挪,那就别去户部了。”
他虽不在朝廷,但朝廷上的那点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户部正烦着要如何给北边戍边的军队凑粮草和军饷呢。
谢文正此时过去,那不是要引火烧身吗。
“那漼公子有何高见?”
“翰林院编修和国子监,谢家叔父可自己选一个。”
谢文正没什么大才,去六部或者是三公九卿怕是他那点心眼子都不够活下来的。
翰林院编修和国子监,虽没什么大的出路,但好在也是个清闲又有品阶的官员。
只要谨慎小心些,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六姑娘想的却是,入了翰林院,将来就有可能去今上跟前伺候。
她爹那个嘴没把门儿的,万一说错了话,她们谢氏上下全族几百口的命,就得挂在裤腰带上:
“公子也属意国子监?”
漼公子的眼中,流过一抹淡淡的流光:
“我只是觉得,依照谢叔父的性子,国子监是最合适的。”
六姑娘心里有数,“我会和父亲好好商议的,”她再次真心实意地和漼公子道谢:“这次又麻烦公子了。”
漼时桉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腰上的荷包:
“六姑娘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