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夏的手机和海德拉账号,通宵都没消停。
有哭穷的,有拍马屁的,有表示后悔莫及的,还有问能不能下次去渔业局带上自己的。
周夏把手机设置了静音,开车找个安静的地方,冷落了他们一夜。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希望大家团结起来,不抛弃、不放弃,一起把钱讨回来。
这样每个人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会更少,也能够迅速达到目的。
哪知道,不仅敌人太狡猾,如何把人心拧成一条绳也是个难题,队伍真不好带!
他算是明白了,一个人倘若资历和阅历都不够,想要做“带头大哥”,根本就是架在火上烧烤。
等到第二天清晨,周夏速速看了看手机收到的各类讯息,这才在群里放话:还想要钱的,后天和我去州电视台门口拉横幅。
他知道当天渔业局局长在那里有个电视讲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到时候谁难堪。
明天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刻了,周夏想轻松点,约了陆世风一起打游戏。
下午他特意早早收工,原本想去买点吃的早点过去,谁知一个骑手联系他,说有个紧急的单子希望有人替代送一下。
骑手间互相帮忙是很常见的事,周夏看了下地点就在本州的西郊,来回一趟应该很快。
反正离晚间约好的时间还早,顺手帮人一下应该也无碍。
他先取了货物,然后开着导航速速出城,从手机上看,那地方只要穿过一个芦苇林既可直达,否则就得绕远路沿着防洪的堤坝开上很久。
周夏心说那芦苇林靠近大河,听说不少钓鱼佬都会穿过它到河边垂钓,并不算荒郊野地,不如他走个捷径,直接步行穿过去?
他把车子停好,拿起那只小小纸盒,步行到芦苇林前头,立刻傻眼了。
原来河边大规模栽种的芦苇,根本不是印象中能在风中柔软摇摆的那种,它们最高的地方能有两三米,主干坚硬粗壮、密不透风。
枝干上还有不少锋利的锯齿。
周夏看看自己的短袖,有点犹豫,鼓励自己说很多钓鱼爱好者都会走这条捷径,不用怕,沿着那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就行了,最多就百十来米的道路。
要不说有时候人很奇怪,脑子会中邪一样,去选择最不该选择的选择。
他很快找到小路入口,应该是之前的钓鱼人踩出来的,没想到才走了几句,就有些不对劲儿。
因为即便他这样的个头和力气,双手也很难掰扯那些芦苇杆子,要靠身子朝里硬挤,才能勉强分开一个缝隙进去。
幸亏他瘦,容易钻,饶是如此,还是被锯齿状的枝叶划了好几条血印。
而且他进去以后才发现,芦苇林中长了各种荆棘藤蔓,它们或是缠腰,或是绕颈,处处牵扯人的脚步。
尤其讨厌的是芦苇杆顶端开的那种粉花,站在芦苇荡外头看颜色挺漂亮。
可人穿行其中,一旦被触碰,花粉便就会扑簌簌地抖落,顿时在人身边结成一团粉色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