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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苦寒之香（第1页）

凤绫音让沈钰替她跑了一趟，沈钰果然从城北那儿挖出了不少好东西。苏砚之也把那本册子上的名字全部记下来了，其中还有几个人他是认识的，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人家的八卦。凤绫音有些无语，这苏尚书在家里都跟自己孩子说了些什么啊？好好一个男孩子，都要被教坏了。

这个国家不是男人比女人八卦吗？苏尚书怎么也如此……

“啊对了，我知道陈尚书和卫将军的纠葛了！”苏砚之眼睛一亮，“我母亲说过，他们当年抢过同一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他们，后来就嫁给了陆明柔。没错，那个男人就是陆承宣的父亲，好像叫林宣。”

所以这就是陆、陈、卫三家的纠葛吗？为了一个男人？据她所知，陆明柔一生就一个男人，夫妻两人伉俪情深至死不渝。陈尚书家里有三四个男人，但全是通房的侍从，相当于其他国家的妾，没一个正房。而卫将军家里那可热闹了，妻妾……啊不，夫侍成群啊，好像又名分的就有十几房来着，没名分有一腿的不计其数，看不出有多喜欢卫承宣他爹啊。

“那可真是蓝颜祸水啊。”凤绫音随口感慨了一句。

“她们三人都尚武，所以会喜欢林宣很正常。林宣原本不姓林，他姓尉迟，乃北齐大将之后，在战场上与她们三人都交过手，只与陆明柔胜负难分。后来北齐政变，尉迟家成了弃子，

被白白推上战场送死，不给粮草，不给援兵。他是在一片尸体中被陆明柔挖出来的，不过醒来之后好像就失忆了，因此才能毫无芥蒂地跟陆明柔在一起吧。”苏砚之道，“这些都是我母亲早上进宫前跟我说的。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也是听别人说的，所以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凤绫音不禁又感慨道：“苏尚书果然什么都知道啊。”

尤其是家长里短的事，她知道得似乎也太清楚了。

“她说是因为陆明柔与林宣成婚时她曾去观礼，当时陈尚书和卫将军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后来有一次她与陈尚书出去喝酒，陈尚书喝醉后就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苏砚之叹道，“陛下不知道，我母亲酒量特别好，与人喝酒时，总爱趁人家喝醉后哄人家说出点事来。但是那些事吧，她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全倒腾给我听了。林宣是北齐人的事情，她本来谁也没告诉，这回是知道陛下在查当年之事才跟我说的。”

“挺好的，有你和苏尚书在，朕很多事情都省了。”凤绫音笑道。

“对了陛下，您今夜是要去洛云笙那儿吗？”苏砚之忽然问道。

“对啊，朕一连四五日没砚之同寝，砚之是不是想朕了？”凤绫音故意逗他。

苏砚之撇嘴：“我每日都能看到陛下，有什么可想的？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罢了，那洛云笙可能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早上我与

母亲在御花园里聊天时遇到他了，当时他从我母亲身边经过，我母亲说他身上的香气很奇怪，不像是我栖凤国的香料。”苏砚之道。

古代的贵族毛病很多，一般来说熏香都是少不了的。沐浴要焚香，弹琴要焚香，衣服也洗好晒干之后，也要熏香。所以不论男女，身上都是有香味的。不过男女用的香料一般不同，习惯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凤绫音对香料没研究，顶多觉得大家身上的味道都挺好闻的，并且味道也都不一样。但对于其他长期处于这种环境的贵族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对人身上的香气很敏感，稍微嗅嗅就能知道是哪个地方的香料，叫什么名字，适合什么样的人。

而洛云笙身上的味道，苏尚书觉得很陌生。她一向是个敏感的，发现不对后就跟苏砚之提了一句，她知道苏砚之会告诉凤绫音的。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凤绫音之前是听过楚秋寒与洛云笙谈话的，虽然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但可以知道他们俩进宫别有目的。所以她本就不信任洛云笙，自然会事事注意。

凤绫音进入洛云笙寝宫时，里头的人都很惊讶，似乎没想到凤绫音会来，他们还以为这里与冷宫无异。看到凤绫音身后的沈钰时，又愣了一下，这陛下怎么还带着其他男人一起过来，难道要玩……

噫，他们家公子身体不好啊，会不会禁不起折腾？

“见

过陛下。”

洛云笙腿脚不便，被特许过不用行礼，所以他只是对凤绫音点了点头。

洛云笙身后的侍从奇怪道：“陛下若是想见公子，叫人通知一声就行了，怎么亲自过来了？”

凤绫音道：“朕知道云笙身体不好，这几日风大，怎么忍心让他奔波呢？”

凤绫音进屋后刚解下披风，沈钰就接过披风，帮她挂在一旁的木架上。宫人连忙送上两杯姜茶给凤绫音与沈钰，凤绫音不爱喝这个，只浅浅抿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洛云笙问道：“这茶不合陛下胃口吗？”

“朕不喜欢姜茶，而且这天也没冷到需要姜茶的地步。出门时要不是青荷一直在闹，朕连披风都不想要。”凤绫音笑着站起来，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她忽然吸了下鼻子问道，“云笙用的是什么熏香，味道好特别啊。”

那味道确实特别，尽管凤绫音对香料没研究，也能感受得到。那味道很浅很淡，初初入鼻没什么感觉，却会在不经意间让人精神一振，就好像雪的味道。

雪应该是没有味道的，可闻到那个香气，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冬日里白茫茫一片覆盖住整个大地，只留下透骨的冰凉。

“这是北齐的一种香料，叫苦寒香。是我当初在宫外时从一个北齐商人那儿买来的，一直都很喜欢，入宫时也悄悄带了进来，陛下不会怪罪吧？”洛云笙问道。

凤绫音没想到他直接就说出

了这是北齐的香料，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会，这香气很适合你。”

只是名字不太相衬，洛云笙明明一身贵气，与苦寒二字实在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