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柱愣了下,雙眼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他扭頭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然後屁顛屁顛地小跑上去,開心地應道:「郎君,你想問什麼事情?」
黑柱雖然沒有讀過書,從小到大一直在流浪乞食,但他也清楚,只要成了奴僕,就該稱年少且沒有結婚生子的主人為郎君了。
「這城裡有什麼地方比較僻靜,少人來往,又有樹木生長,並且把樹砍伐了,也不會有人找麻煩的。」6森雙手抱胸,仰頭想了一小會,繼續說道:「那些樹,最好能高大些。」
黑柱細想了一會,彎腰恭敬地說道:「還真有一處這樣的地方,郎君,小人這就帶你去。」
「麻煩你了。」6森微笑說道。
「郎君你太客氣了,小人擔不起的。」
於是,黑柱就一直在前邊引路。
出了巷子,走上街道。
汴京城繁華,即使是三伏天的午時前後,炎熱異常,街道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當然,此時行走在街道上的大多數都是穿著短打的平民或者是勞苦人士。
偶爾也有撐著白紙傘,扮相裝著都非常惹眼的女子,煙視媚行,招搖過市。
一看就是畫舫上的小姐,趁著午時空閒的時刻,出來買脂粉了。
黑柱微彎著腰,走在前方。
要是以往,以他這乞丐的模樣打扮,敢走在街道上,不貼著牆角走,擋人的路,不被人打一頓扔牆角才怪。
但這次不同,所過之處,幾乎所有人都會下意識退開兩步路的距離。
黑柱很清楚,這些人不是在給自己讓路,而是在給自己身後的郎君讓路。
畢竟6森一頭短髮,不是僧就是道。這兩者的社會地位都相當高。
而且他的打扮實在是太過於妖異。
黑白色的人頭骨紋在衣衫正前面,即使再桀驁不馴的服妖,也不敢這麼做。
一路走著,街上的行人們好奇地打量著6森,然後又略帶驚恐地移開視線。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夥計站在門口大聲吆喝著生意。
綠瓦白牆,紅閣飛檐。
那些剛醒來的小姐們,睡眼迷濛地打著哈欠,將潔白的玉臂搭在紅欄之上,輕輕搖著白色的小團扇,身體半倚在欄邊,對著下方的路人,媚笑嬌聲喊道:「那邊的小郎君來嘛,奴家想死你了!」
然後便有火氣旺盛的年輕人,或者是背著武器,滿臉風霜疑似江湖人士的漢子咽下口水,走進店裡。
而黑柱在前邊引路,轉過了四次的拐口,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街道也越來越小,最後狹窄到只能讓一人通行。
再拐了個大彎,來到一處圍牆之後。
這圍牆很長,似乎望不到邊,看起來有些破舊,牆內鳥語花香,也有許多高大的樹木。
黑柱在前邊再走了會,便看到前邊的圍牆有處很大的缺口。他立於缺口前,說道:「郎君,就是這裡了,裡面有高大的樹木。」
「這裡似乎是別人的後院吧。」
「無妨的。」黑柱搖頭說道:「此處主人並不介意外人進來伐木或者采野果食,只要你是真的遇到難處即可。」
這樣啊!
6森從缺口處走進了院子裡。
這院子很大很大,6森估計其占地面積至少有兩百畝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