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啦!”王佑鑫跟着坐进来。
“等一下……”白舞蓉还来不及表达意见,安全带已自动为她套上,车子旋即火速驰出,恰巧送胡铁华一脸的尘灰。
“喜欢我的车吗?”王佑鑫绽放他那老字号的无邪表情。
“……”白舞蓉说不出评语来。他人骚车骚,连里面的设备也骚。
俨如太空总署的仪表板,一流的音响,橘红色的皮椅、橘红色的踏垫、橘红色的方向盘,处在这一片橘红的火海内,她怀疑他怎么没有窒息。
“不说话就表示你喜欢。”王佑鑫孩子气地点着头。
“你要带我去哪里?”随他啦,瞧他宛如小男生的献宝得意相,她也不忍扫兴,反正她来,不是和他讨论车子。
“不急。”王佑鑫神秘地勾起红唇。
“你不说,我就要下车。”白舞蓉伸手开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别白费力气啦,这辆车经过班杰明的改装,有安全装置。”他解释,接着又问:“我跟你提过他吗?”他顿了顿耸耸肩说:“但这也不用急,那臭小子你认不认识都无所谓。”
班杰明代号“天璇”,乃“七圣”主事者之一,专长是电脑,“七圣”的一切电子系统和配备均出自他的设计。
“停车,停车!”超过一百二的时速,没几下就到了郊区,白舞蓉眼见四下无人,不禁浑身冒冷汗,想他每次都对她动手动脚……她顿时怨起自己的粗心,脑海里晃过一幕幕的强暴分尸血案。
“嗯。”王佑鑫也不罗嗦,方向盘一转便将车子驶到路边,再猛然煞住。
白舞蓉弹前又弹后的身子,全靠胸前这条安全带才没撞上玻璃。她试着打开门,可是门仍旧文风不动,她开始慌了。“你……要……干什么?”
“别动。”他定定地看着她,大大的手掌缓慢地朝她的脸伸来。
“啊……”她尖叫地退开,但车内的空间毕竟有限,她紧贴着车门不知所措。
结果他仅是帮她拨正发夹。“歪了。”
“谢……谢。”再这么下去,她会得僵直性肌肉炎。
“不客气。”他将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用手指头绕着她的青丝把玩,不一会儿他忽然敛住笑,问:“你喜不喜欢惊喜?”
“不喜欢。”她回答得很快。他给她素来只有惊、没有喜,她已经受够了。
“我想也是。”王佑鑫嘟着嘴,认真地颔首。
“你在耍什么花样?”防备的惧色始终没有懈怠,她眯目斜睨他。
王佑鑫正经八百地说:“当我妻子吧!”
如果不是太阳太大,晒得人有点头晕脑胀,便是车内伤眼的大橘红色,扰得她头昏目眩,因此失去了神智,进而影响到她的听力。她感到空气稀薄,呼吸停滞,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你……你……说什么?”白舞蓉相信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
“当我妻子。”王佑鑫重复。
他想过了,与其和爸妈为相亲之事争吵,不若将计就计,和她假结婚,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而这也似乎是解决他目前因境的最佳办法。
“你是不是……该回家吃药了?”白舞蓉问得很含蓄。接着,她又试着打开车门,在历经几次失败后,总算放弃地坐定位。
“我不是跟你说笑。”王佑鑫澄亮的莹瞳有着严肃和……受伤;倘若今天换作是别的女人,必会感动地抱着他猛吻,然后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马上挟持他进礼堂以防他后悔,但她却是兴趣缺缺、步步为营。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白舞蓉上下打量他,认定他是在搞鬼。
“我做人这么失败吗?”王佑鑫皱眉盯着后视镜中的自己。
“王先生,我不……”她是来警告他滚远一点的耶,怎么事情反而演变成这种场面?
“太好了,你答应啦!”王佑鑫突然拉住她的手,欢欣鼓舞地嚷着。
“我哪有?!”白舞蓉怪叫,她不记得她有点头啊!
“你不是叫我‘先生’吗?依辞海语注,先生乃丈夫也,丈夫即老公也,所以你等于拐弯抹角在喊我老公。”虽说白舞蓉不为他的魅力所惑,乃是他相中她的理由,然她的矢口回绝,却仍造成他的男性自尊心受到打击。
“谁跟你拐弯抹角?你给我听清楚,我宁愿当尼姑也不愿嫁给你!”白舞蓉勃然大怒,这个恶人又挑她的语病来逗她。
“喔——”失望的音节顿时拉了好长,他颓然地努着嘴,仿佛被妈咪遗弃的小宝贝,害人心里顿觉不忍。
“我的意思是……”白舞蓉不禁软下态度,她搔搔脸,弄懂她明明才是被害人,可让他那一瞥,她倒成了被告,而且还对自己话讲得过重而于心不安。“我们认识不到两天你就要娶我,这……是不是有点冒险?”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赌博。”王佑鑫两手一摊,潇洒得很。
“话是没错,王……”她一个生手,即便是要赌,也不会笨到找位赌王。
白舞蓉欲打消他这个怪念头的长篇大论尚未开讲,王佑鑫已嘻皮笑脸地凑过来。“叫我佑鑫、佑佑或鑫鑫,喊老公也行。”
白舞蓉的胃连续后翻了好几个筋斗。“这事到此为止,麻烦你送我回家,不然放我下去,我自个儿叫计程车。”
“你要是现在回家,日后必会懊悔。”王佑鑫为她叹息。
“不必日后,我早在上你的贼车便已有了悔意。”白舞蓉讽笑。
“你父母不是希望你赶快结婚吗?”他慢慢放出诱饵。
“只是‘希望’。”白舞蓉兴味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