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用绝顶的轻功身法“惊鸿掠影”,直扑听雪楼。而这时景剀还沉浸在琴音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在这短暂的瞬间,宫外的人已经停手,并且飞了进来。
“大哥!”梅如雪又惊又喜。
景剀看着一身白衣如雪的温如玉,又惊又怒:“温如玉,你视朕的行宫如无物,居然还穿着一身白衣进来,好狂妄!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么?你不怕朕一声令下,众侍卫将你万箭穿心?!”
温如玉冷冷一笑,道:“有你在我手上,我还怕什么?”
“朕还以为你是君子,原来竟也会用这种暗算、偷袭、挟持人的手段。”景剀轻蔑地道。
“对非常之人只有用非常的手段,还请皇上恕罪。”“皇上”二字说出口,说得好辛苦。以温如玉现在的心情,恨不得立刻杀了景剀为所有屈死的亲人报仇,可是他下不了决心。
景剀呆了呆,似乎想不到他还会尊称自己一声“皇上”,微微动容。
温如玉道:“皇上,委曲你了!”向梅如雪点点头,道:“我们走!”
两人挟持着景剀,飞身掠下听雪楼。
这时院子里刷刷刷涌进一批侍卫,手中的火把将听雪楼照得亮如白昼。连受伤的张夕照也被惊动了,带伤赶了过来。但看到景剀在温如玉手中,个个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温如玉,你究竟要干什么?”景剀心里害怕,面上却还要装出镇定、威严的样子,唯恐在臣下面前失态。
“我要带走如雪,还要你放了我义父东方朔!”温如玉的眼睛又黑又亮,如两颗寒星,闪着清冷的光,直逼景剀。
“温公子,快快放了皇上,我们有话好说。”张夕照紧张地盯着温如玉的手,唯恐他一狠心将景剀杀了。
景剀听到张夕照的口气,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张夕照,你竟然还跟他这么客气?朕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张夕照神情一凛,用左手拔出他的夺魄刀,厉声喝道:“温如玉,你竟敢夜闯行宫、挟持皇上,罪该千万万剐、诛连九族!识相的就赶紧将皇上放了,束手就擒!”
温如玉哈哈大笑,语声中充满悲愤:“温某早就已家破人亡,要死也不过就我一个人而已!还怕诛连九族么?何况,若论九族,你们的皇上岂非也算温某的九族之一?”说到最后一句,想起两人本是同宗,这手足相残的事却代代在生。心中悲苦,禁不住仰天长啸。
所有的侍卫都被他这种悲壮的神情震摄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皇上。”张夕照战战噤噤地看着景剀。景剀怒不可遏,大吼道:“朕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根本派不上用场!张夕照,你明天就给朕传旨,宣卫国侯沐天麒过来护驾!”
“是,皇上。”
温如玉在景剀耳边沉声道:“皇上,再不下令,我的剑便要饮血了!”
手一抖,惊鸿剑出一声长鸣,寒气逼人。
景剀吓得脸色惨白,瞪着张夕照道:“还不去将东方朔带来!”
张夕照匆匆领命而去。
“玉哥哥!”一声娇呼,长公主景浣烟推开众侍卫冲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心魂俱裂。
“玉哥哥!请你不要伤害我皇兄!”景浣烟泪光莹然。自从白天见面后,她在温如玉面前便完全变成了一个爱哭的小女子,再也没有了初见时扮成书生的那种风_流倜傥、洒脱不羁。
爱,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么?
“浣儿,这儿没你的事,你回宫去!”景剀厉声喝道。
景浣烟看他一眼,泪水在眼里打转,又回头叫道:“玉哥哥……”
温如玉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忍,和声道:“你放心,我今天不会伤害他,只要他放了我义父。”
“今天不伤害他,也就是说,你以后还是会找他报仇的,是不是?”景浣烟的泪终于流下来。
景剀肺都气炸了,这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女人还是自己那位任性刁蛮的妹妹么?
温如玉在心中长叹一声,目注景浣烟,涩声道:“浣儿,你若是我,你会怎么样?”
景浣烟呆住,无言以对。
张夕照以最快的度将东方朔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