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凉州常家堡,堡主常素梅怒斥下人婆子。“福妈,枉我重用你,让你监视于瑶素一举一动,你倒好,与她竟然背地里勾结,挑拨我夫君,让他们背叛了我,逃去的无影无踪。”
福妈觳觫身子,跪地磕头。“夫人,老奴冤枉啊!”
“还敢说冤枉,两小厮被我夫君毒死,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于瑶素挑拨我夫君同他私奔,你知情不报,又该当何罪?”
“哎呀呀!夫人,两小厮做出那等丑事来,老爷替于瑶素出气,毒死是过了些,却非老奴能阻拦的了,但老奴也未亲眼所见,怎敢无中生有,急忙就向您禀报啊?至于,于瑶素挑拨老爷与她私奔,老奴着实不知啊!要是。。。。。。要是,老奴也有心背叛夫人您,老奴何不随他们一道离开常家堡,干嘛跑来禀报夫人您呢?”
常素梅就差恼的疯了。抓起一茶杯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来回在屋中踱步,银牙咬得“咯咯响”,面色狰狞的瞧谁都不顺眼。
“都怨你,早早就该安排小丫鬟盯紧了,那于瑶素还能插翅飞出常家堡不成?”
福妈哭丧着脸,老泪横流。“夫人,那几个小蹄子可有听老奴话的,没一个好东西啊!她们巴不得看见老奴出丑,她们背地里笑话还来不及呢!夫人,老奴全都遵从夫人您的吩咐,处处谨慎,但,老爷执意相助于瑶素,老奴可有法子阻挡?”
是啊!若姜同善执意帮衬,府上的人谁敢阻拦。
话说,福妈先前与府上的下人们都料不到,姜同善会大张旗鼓带领府上十数家丁、还着两名小丫鬟、福妈陪着于瑶素及领着彩云乘坐马车去集市看戏。
按说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想到,这些都是于瑶素同姜同善密谋好的计策,偏生就是让人觉着不会出意外的时候,他们二人带着丫鬟---彩云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集市。
待众人察觉不妥的时候,人已无影无踪了。
河西凉州乃是常家的地盘,常素梅已命人四处追查,可惜,三人不知所踪已两日。如今算来,若还躲在城中,迟早会找到,若然,人已离开了凉州。
福妈本是常素梅身旁的下人婆子,见她还算老实忠厚,故而,令她去打理于瑶素的日常起居,还顺带将几个小丫鬟送去交由福妈管教。
可惜,几个小丫鬟年岁轻轻,但都已在常家堡数年,哪个不是尖刺般的动不动就扎人,福妈无法管控,只能暂且忍让,待于瑶素真的做了妾,她---福妈真的做了于瑶素身旁的管事婆,那时候才好管束这些个小丫鬟。可惜,事与愿违,于瑶素同老爷私奔的太匆急,她一时心软,没将老爷毒杀两小厮的事禀告夫人,这会还要受夫人质问,好不有苦难言。
“那于瑶素椒城中人,若夫君跟她私奔,唯有跑去椒城,好,夫人我就亲自去找他们算账。福妈,你可愿随我一同去椒城?”
“多谢夫人看重,老奴愿追随夫人左右,做牛做马服侍夫人。”
“好,即刻启程。”
常家堡的女主子,果然不是那些个平素女人家可比的,行事干净利落。为此,常素梅一番调遣,数十人轻装上阵,她则只带上福妈一个女人家服侍左右,直奔椒城而去。
。。。。。。
虽不能同城中富庶人家比较,可坝沿村石家也算得上富庶。石顶富在村人口中并非善类,但他却有了生财的法子,不为银子愁。
近来,隔邻状告他杀了人,而后官府一番追查,仍未查出石顶富杀人的罪证,隔邻颇为不安,他担心石顶富伺机报复,故而举家迁移。只是那殷五娘的家眷穷困潦倒,无处可去,留在村中即使与石顶富见上也只有咬牙切齿的份,因无凭无据不能拿石顶富怎样。
石顶富归来坝沿村便恢复昔日的模样,常常流连于赌坊,要不就是外出不知所为。家中又雇来一老妇人打理家中琐务,石任意则多日来都在家中攻书未曾离开半步。
这日,同约好的表姨母一家要在家中相见,商讨如何赶去大理寻回孙桂花,顺带查明孙桂花失迹的真相。石任意早早就送了些食材去山林茅屋那给甘坤道,便打算归家。
然,甘坤道却说要离开茅屋,将回去龙山娘娘庙。
“甘道长,您真要走?”
初冬的时候,朔风冰寒,二人在院中寻找暖日的光照下说话。
甘坤道点点头。“讨扰你这许久,贫道该走了,你好生做自个的事吧!”
做自个的事?他能做什么?攻书,求取功名?还是着手开始编撰“生死之道”?
“您留在这儿无碍,晚辈今日家中有客来,或许不久便要远足,这里还烦劳道长您看管。”
甘坤道面无神情,只任由日光温郁,她双眸瞧向远处。
她不言,石任意再道:“要不您就留下吧!晚辈出门不知何时归来,这儿唯有祈请甘道长代为打理,照看。”
“不成,贫道无法替你看管,你不妨留把钥匙,自有人来替你照看。”
谁会替他照看这处茅屋?自个若真的去了大理,至少两个月也或是更久才能归来,甘坤道却这时急于归去,真让石任意不解。
“既如此,那晚辈也不敢强留,您此去娘娘庙,尚有一些路程,让晚辈送您归去。”
“不必,一会有人来随贫道一同去娘娘庙。”
甘坤道今个如此冷漠,石任意心下犹如被这寒风灌入一般冰彻。“是谁?”他哪能猜测甘坤道的神神秘秘。
“冯翁,他人已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果然,院门被推开,那石塘村,搭救过石任意的砍柴老农已进入院中。
多话不说,冯翁见上甘坤道立时拱手。“徒儿拜见师傅!”
拜见师傅?石任意险些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这老农单凭样貌约莫七十开外,而甘坤道不过四十多的光景,二人年岁如此悬殊,怎会就成了师徒?
“冯翁,你已同家人交代清楚了?”
“回师傅,徒儿已和家人说的明明白白,愿追随师傅去娘娘庙修道。”
甘坤道颔,面上才有了些笑容。“好吧!那你我就上路,早些去娘娘庙见过你那些师姐们。”
冯翁又拱手。“徒儿领命。”
十多日没来茅屋,这甘坤道竟然将砍柴老农收了作弟子?他们还背地里商议妥当,今个就要复回娘娘庙?
难以置信,石任意唯有傻愣愣瞧着两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多谢石秀才多日来对恩师的照拂,今我师徒二人就要走了,石秀才日后得闲还请去娘娘庙做客。”老农一身道袍,虽然老态龙钟,却好似比之以往神采矍铄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