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往下沉,蓝生运足了内力,使得跌势缓慢,他担心陷阱里有尖木锐器之类的,将诗妹紧抱在怀中,让自己身体朝下。
诗妹当然懂得他的心思,暗忖自己有天蚕丝衣护体…,竟企图猛力翻转,但她哪转得动?两人在空中挣扎了片刻,突听砰然一声,已落到积水潮湿的地面。
蓝生抱着屁股惨呼一声,积水虽将两人浸了湿透,可并不深,这一摔要比他当年在清风洞,被魍魉用鞭子打得皮开肉绽还有疼上十倍。
“可摔着了?”诗妹关心问
见蓝生没事,诗妹又急道“快寻个安妥之处。”
蓝生知道诗妹是怕路飞从上面仍石块下来。
“他为何要如此做?”蓝生喃喃自语,甚是颓丧。
诗妹道“方才我早现了,前面有新的脚印,后来琢磨了一会,确定那脚印竟是路帮主留下的,所以才问他是否来过洞里…”
蓝生恍然大悟,带着几分疑惑问“他必定是利用昼寝那一个时辰来的,但我俩与他无怨无仇,他却为何要加害我俩?”
诗妹道“早就说江湖多险,楚人更是满腹机心,只怪我俩贪玩,这会着了人道儿。”
蓝生若有所思道“那路姊姊看来并不知情。”
诗妹也认定如此,那路非花一根肠子通到底,七情六欲全写在脸上,且对蓝生甚是钟情,这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难怪路飞不教她进来呢!”
“是了,”蓝生惊道“一定是巫山下那黑白双煞,路飞要替他俩报仇。”
诗妹摇头:“当不是,那两人只是小角色,不值。”
“黑檀帮?”
诗妹仍摇头
“嵩山?”
“蒙古人?”
没有一个能教两人接受的。
但此时,蓝生才暗惊,短短一年,竟已在江湖结了这么多怨仇!
诗妹忧心道“可方才在路上,那怪兽的鸣叫声却半点不假。”
这洞里甚是阴寒,诗妹身上穿得单薄且已湿透,即是有天蚕丝衣,身体、尤其是手脚仍觉得异常的冷。
蓝生牵着诗妹,在洞里寻了片刻,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西面,但出口却被巨石封死。蓝生试运了七成内力,想推动它,却徒劳无功。
两人又寻了片刻,仍找不到出口,这洞深最少七、八丈,想要飞上去根本不可能,何况眼下漆黑一片,无法在中途换气。
算算现在应是酉时了,诗妹的手已冰如霜雪,蓝生帮她运了气,最少可维持半个时辰。
蓝生疑道“诗妹,妳不是说最近黑山大噬法在体内蠢蠢欲动,怎么还是怕瘴气且似更怕冷了?”
诗妹“瘴气是不怕了,方才只是欲离他远些找的借口…,但也不知因何,有时怕冷有时却不怕。而且,现在能夜视了,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也能看得如白日般请晰。”
蓝生伸出右手,比了个《二》,笑问“这是几?”
诗妹笑道“便是闭着眼也知道是二”
因为蓝生总是比二,划拳时也爱出剪子。
半个时辰未到,诗妹又呼冷,幸好两人中午都吃得甚饱,此刻尚不觉得饿。
蓝生寻了处干燥之地,先倚墙而坐,再将诗妹拥入怀中。
两人都未一言,便如此紧紧相拥,这世间似真的只剩他两人了,在这黑冥如浑沌未开的洞里,蓝生再不必担心世俗的眼光,不必在意礼教的束缚,此刻他反而觉得一无所惧,心里平静
如水。
蓝生轻声在诗妹耳边道“还记得那天在船上,妳从岸上跃下,我将妳紧紧拥在怀里,那一刻,怎么也不想松手…”
诗妹笑道“还有在巫山,当着馥姬的面,险些将我闷死”
蓝生大乐,将诗妹拥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诗妹幽然道“若我俩便葬身于此,你可有遗撼?”
蓝生:“不会啊,能与诗妹在一起,怎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