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懒得跟他们计较,抬手指了指那俩人,道“赶紧把这两个人带走,该报警报警,该赔偿损失赔偿损失,叫保洁来把地板清理干净,免得影响患者拿药。”
他手抬起的时候,杨沐桐就一眼看见他手背上红肿的一片,还有擦伤的痕迹,正在渗血,顿时腿都软了。
“陈、陈叶”
她的嗓音里突然出现了哭腔,“你、你的手”
陈叶一愣,低头看见她的脸色都白了,忙安抚着解释道“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怕,没事的,就是花盆剐蹭了一下,别怕啊桐桐。”
杨沐桐连连摇头,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不是,不是你要不要去急诊”
“那倒不用。”
陈叶非常抗拒她这个提议,“就一点蹭破皮的小伤,去了万一人家说再来晚一点都要长好了,我会被笑话一年的。”
杨沐桐闻言一哽,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她咬了咬嘴唇,“那、我们回去吧我给你涂药啊”
陈叶顺了一下她的背,道“我自己就可以,等我回去上了药再去你那儿,到时候给你检查好不好”
“不好。”杨沐桐摇头,态度坚持起来,“你跟我回去吧,我给你上啊”
陈叶一听她的话,眼皮登时一跳,心想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就要误会了。
杨沐桐的声音里还是有点哭腔,陈叶听得心里软,还有什么能不答应她的,连连应好“我跟你回去,你别哭,行不行”
杨沐桐嗯了声,瓮声瓮气的。
临走前还要拿药,本来药房那边是按顺序捡药药的,可现在出了意外,药房的同事直接就提着陈叶要的药出来找他了。
“陈主任,你的药,快回去吧。”
“哎,多谢。”
陈叶接过装药的袋子,跟对方道了声谢,杨沐桐也朝人家感激地笑笑,然后抓着陈叶没受伤的那一边手,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她的心跳得很快,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些失而复得后的大起大落,走着走着眼里的泪意就又开始上来了。
陈叶对她观察得多仔细呐,连忙伸手搂住她肩膀,扶着她走得慢了点,一边走一边调侃地劝道“千万别哭啊,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要挂了呢,你都多大了还掉金豆豆,人家见了不是误会我欺负你了,就是笑话你那么大还像小朋友一样。”
杨沐桐一听,还真就被唬住了,使劲瞪着眼睛一眨不敢眨,生怕眼泪掉出来似的。
然后吸着鼻子抱怨他“你不要瞎说话,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不当回事,万一严重感染要截肢呢万一截肢都不得行,一路感染到颅脑,你真的死掉了呢”
陈叶“”你这是诅咒诅咒
忍了又忍,他还是觉得忍无可忍,“我要真有那天,你不篇sci都对不起我”
他骂骂咧咧地改搂为拉,拖着杨沐桐往停车场大步走去,杨沐桐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心里直撇嘴,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在杨沐桐的坚持下,陈叶把自己的车留在停车场,上了她车的副驾,跟她一起回了玉景花园。
进门以后,杨沐桐拉着他将他按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做好,转身去取医药箱。
他要起身跟着过去,却被她回头呵斥住,“不许动就坐在那儿,不许动”
她瞪着眼,凶巴巴的,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脸上眼里都写着这倒霉鬼真糟心。
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差点就绷不住要笑出来,忙清清嗓子,点头做老实状,“好,我不去了,你快点回来。”
杨沐桐这才转身去继续找药箱,他就坐在餐桌边上,笑盈盈地用目光追逐她的背影。
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陈叶得承认,他很享受这一刻。被杨沐桐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全心全意地记挂着,每一个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她的心尖上。
一种甜蜜的情绪开始在他心里酝酿。
杨沐桐找到药箱,回到他身边,拧开碘酒瓶,拿棉签沾了药水,向他伸手,“手给我呀。”
陈叶靠在椅背上,看她托着自己的手,她的手纤细白皙,比他的足足小了一圈有余,对比起来格外有意思,就像
就像小兔子在给大灰狼上药,他突然想到这个画面,忍不住又翘翘嘴角。
“疼不疼”杨沐桐将棉签沿着伤口中心往外画着圈涂抹,自觉动作很轻了,却还是担心他会疼。